他还记着永玥昨日自己坐在树下睡着的事,心里总觉得这个弟弟不怎么靠谱,得时刻有人看着才行。
贵喜没成想自己就离开了一会便发生了这么多事,赶紧跪下认罪,“是奴才看顾不利,请太子殿下责罚。”
太子淡淡道:“便罚你杖责二十,自己去慎刑司领罚。”
贵喜不敢不应,道了声“嗻”,退回了永玥身后。
“至于福昂。”永琮罚完贵喜,这才好像刚想起他一样,看向站在一边的少年。
那少年身子下意识抖了抖,涨红着脸喊了声太子殿下。
永琮看了看他的鞋子,随即慢声开口道:“你先是毁坏了御花园花草,随后出言顶撞十阿哥,这罪……”
他忽然顿了顿,走上前拍了拍福昂的肩,“孤知你是无意,不愿罚你。”
福昂听着心里一喜,心道果然太子也不敢将他如何,正得意着,就听永琮紧接着说:“但此事却必须告知于总领艾必达大人,想必艾比达大人到时也不会轻饶你,不如这样,孤便替你求求情,让你在家里禁足三个月吧,如何?”
福昂登时脸都绿了。
太子嘴上说着不罚他,却先是要告诉他阿玛随后又让他禁足三个月,这和罚他有什么区别!让他禁足他宁愿被打五十大板!
“太子殿下,这未免……”他想为自己挽回点颜面,可刚张口就被永琮打断。
“不必谢孤。”永琮仍然带着温润的笑意,拍了拍福昂的肩,“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你也莫要再推辞了。”
那拍在福昂的肩上的手力道有些重,福昂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便是太子的手段,福昂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还要强笑着谢谢永琮。
永琮面上笑意依然温和,只是那微微弯着的眼睛里透露出的分明是警示之意:“一点小事罢了,不过你日后可要擦亮些眼睛,莫要再认不出孤的十弟了。”
福昂看了看全程没说话的永玥,咬了咬牙,应了一声,随即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跑了。
大概是去看他的蚂蚁搬家了吧。
永玥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转头见女孩正抿唇安静地站着,忽然想起他刚才只顾着和福昂争吵,差点忘了女孩还在这。
他赶忙回身催促贵喜,“贵喜,你回来的正好,快把那朵睡莲摘过来。”
贵喜忙不迭地过去了,永琮望着贵喜的动作,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永玥,问:“十弟想要那睡莲做什么?”
他还当是永玥又想出了什么新奇的点子,随即就见永玥摇摇头,让开身,让出了站在他身后的女孩,“是这位姑娘要的,弟弟是在帮她的忙。”
永琮刚才也看到了这个安静的女孩,但她一直没出声,他便下意识地把她忽视了,这会见了,好奇问:“不知这位是谁家的小姐?”
永玥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福昂喊她思葭,却也不知道是哪个思哪个葭,这会也同永琮一样好奇着,“是呀,我还没问你是谁家的姑娘呢。”
女孩似乎被人教育过不得随意插嘴打断别人说话,现在听见永琮问她,才上前一步,福了福身,说:“小女富察氏,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十阿哥。”
嗯?富察氏?
永玥看向永琮。
永琮似乎也难得地楞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问道:“可是傅恒舅舅家的妹妹?”
思葭点了点头,“正是小女。”
永琮恍然,他记得是有这么一位妹妹,但因为舅舅膝下只此一女,宝贝的很,所以鲜少让她在外面露面,就连他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这位妹妹还在襁褓之中,他也不过是远远地看过一眼。
几年不见竟都长这么大了。
“原来是思葭妹妹。”永琮笑意真诚了几分,“此次可是随舅母一同入宫的?可见过皇额娘了没有?”
“已经见过了,皇后与额娘说些体己话,便叫我自己出来走走,没成想竟遇到了十阿哥。”思葭说话声音柔柔的,她长得又好看,小小年纪便生出了超凡脱俗的气质,难怪福昂会那么死缠烂打。
思葭说着,看向永玥,见永玥也在看着她,下意识错开些视线,浅浅地笑了下。
“原来如此,正巧永玥现在闲来无事,可以让他带你在皇宫里走走。”永琮见状忽然说,“十弟对后宫了如指掌,有他带着你准不会有事。”
永玥:“…”
什么叫了如指掌?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暗讽他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在后宫闲逛呢?
但人家女孩还看着呢,永玥总不好当场反驳永琮,便笑道:“是呀,左右我也没事,你便当做陪我一起玩,如何?”
思葭温顺地点点头,“若是十阿哥不嫌弃,那小女便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