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确实无辣不欢,她极其喜欢吃辣,不仅是她,李佩兰和江德运也是如此,江家的饭桌上,永远都少不了辣。江家佣人习惯了,每次上桌的菜色里多多少少都是加了辣的。
上辈子,她出院后这个习惯也没改,没人注意她,本就自卑自弃的她根本不敢提出什么要求来,她太害怕被嫌弃、被抛弃,以至于无法在世间生存。
这辈子依然如此,她心境平平,终于不像上辈子那般失望痛苦了。
李佩兰脸色有一瞬的茫然,她拧着眉似乎是回想了一下,发现江家饭桌确实如江晚荧所说,每个盘子都加了辣椒,“你这是什么话?你在怪我们?我明明让厨房每天都给你熬了滋补身体的汤药!”
她每天这么忙,哪会注意这种小细节?
宴太太眉毛一竖,开心道:“吼什么吼?晚荧身体不好,你这做妈的熬点汤药不是应该的吗?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大事?”
“你……”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不会让晚荧跟你们回去的,晚荧伤得这么重,可不能再回去吃辣椒了!”宴太太虽然不喜欢江晚荧,觉得江晚荧配不上她儿子,但她更不喜欢李佩兰,自己亲生女儿都这态度,还为人师表,“管家,送客!”
李佩兰和江明珠两人直接被请出了宴公馆,江明珠委屈极了,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过,可是一看脸色更加难看的李佩兰,她只能暂且把委屈都咽了下去,安静的待在一旁,不敢多言。
李佩兰和江明珠一走,宴太太姿态就高傲起来,跟她斗,还是嫩了点!
“晚荧,吃完饭就麻烦你多陪陪阿衡,和他说说话,看能不能让他想起点什么来!”宴太太正说着,管家就过来道,“大少爷叫得厉害,您看……”
“让他下来。”开口的是江晚荧,宴太太看着江晚荧衡量了一下,一直把宴衡关在房间里确实不是办法,她点点,同意了。
很快的,四肢着地的宴衡就从楼上跑了下来,他跑得极,准确又直接的冲到了江晚荧面前,仰头看着她,汪汪叫了两声,满身欢喜的样子,仿佛他身后有了根尾巴在疯狂摇摆。
在场的:“…………”
宴太太头疼地捂住了眼睛。
江晚荧:“我可以喂他吃块苹果吗?”
宴太太:“……”
更可怕的,是她儿子吃了块苹果后,就这样安心的蜷缩在了江晚荧脚边,昏昏欲睡的样子,那亲近的模样,连她看了都嫉妒!
要不是她确定残疾又毫无人脉的江晚荧,不可能做出有害她儿子的事情,她都要以为是江晚荧对她儿子下了什么蛊——之前照顾江晚荧的护工说过,宴衡不怎么去看江晚荧,每次去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分钟,尤其是最后这两月,他去的时间大多在江晚荧被注射过镇定剂之后。宴衡故意挑在这个时间,就是不想和江晚荧有过多接触。
等江晚荧吃饱了,宴太太又让管家拿了宴衡小时候的影片出来,让江晚荧带着宴衡一起看,试图唤起宴衡的记忆。
可惜看了没两分钟,宴衡就趴在江晚荧脚边睡着了。
宴太太又想哭了。
江晚荧也看得昏昏欲睡,她对宴衡的曾经不感兴趣,但是如今这样的看影片治疗她还真有些熟悉——在她还在医院那会儿,江明珠就没少放残疾人奥运会给她看。
宴衡在心里把江晚荧骂了无数遍,好不容易熬过两天,他气得要死,江晚荧那见钱眼开的怎么还不来接他?
其实沈清已经在联系江晚荧了,租狗时间已到,他要把狗送去哪儿?
“我最近要在外面住一阵子,你问小黑,它是想回家,还是来找我。”
“??”小黑主人这么人性化?他踹了踹脚边的土狗,“你主人说她要在外面住一阵子,你是回家还是去找她?”
江晚荧离开江家了?也是,就她那古怪的脾气,谁能受得了。
他当然是选择回江家了,住在外面的江晚荧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
“汪汪!”
“回家?”
“汪汪!”
“那就送它回家吧,谢谢。”小黑主人的声音虽然难听,但听起来却让他感觉很平静柔和,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沈清摇了摇脑袋,不对啊,这么难听的声音有什么魔力?
如愿以偿的,宴衡回到了江家,终于不用再跟在沈清身边做个可耻的展览品了,也不用再被江晚荧奴役了。
不过沈清不愧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一点正事不做,将来肯定没出息。每天只知道游手好闲不说,就连身边的人有几分心思都看不清,狐朋狗友一堆堆,能成什么大事?
不过这都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他终于回了江家,虽然还是被栓在门口,至少不用跟着沈清出去丢人现眼了。再则,没了江晚荧从旁作梗,只需要找个机会,他就可以和明珠表明身份!
但让宴衡没想到的是,他刚到江家没多久,外出的李佩兰和明珠也跟着回来了,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李佩兰更甚,刚进屋,就把帮佣声色俱厉的教育了一通:“晚荧的身体还没恢复好,饮食上要忌口,你们不知道吗?是不是事事都要我交代清楚了,你们才会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们来干什么!”
帮佣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李佩兰会因此发火,明明是李佩兰自己说的不需要做太多改变,只要每天给江晚荧炖点补品就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