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衡敏锐的发现沈清来找江晚荧的次数变多了,两三天就得来一次,有时候是一天一次,就算他人不来的话,电话也会过来。
这个沈清,同情心泛滥吗?
但也不至于对江晚荧这么上心吧?
他倒没有想过沈清对江晚荧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来,毕竟江晚荧如今这张脸,谁能对她生出什么想法来?
但说来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习惯了的原因,江晚荧如今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而陈姓夫妻在上次被赶走之后,就没有再来烦过江晚荧了,也不知道沈清做了什么,但以沈清的为人处世,只怕是少不了威胁这种粗俗手段。
他还是不喜欢沈清,陈姓夫妻好歹是江晚荧的养父母,人家来看江晚荧,说明也是关心她的,如今江晚荧一人在外,有个家人在旁帮忙不是很好吗?他竟然就听了江晚荧的话,人家说不见他连劝都不劝一句,谁知道江晚荧是不是嘴硬心软?只是一时气话呢?
好在这天晚上,他和江晚荧出门遛弯的时候,看见了在小区外面徘徊的陈国富夫妻俩,他就奇怪这俩人怎么没有再来找江晚荧,原来是被挡在小区外面,根本进不来——想来准是沈清干的好事!
如今他们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江晚荧出门,当即就激动的扑了上去:“荧荧!荧荧啊!”
这俩人的模样倒不像是有多高兴,反而一脸愁容,陈国富的脸上甚至还有伤,像是被人打过:“荧荧啊,求求你,你去和那个沈清说清楚,让他不要再找我们的麻烦了!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看在过去的份上,你就饶了我们吧!”
宴衡都听懵了,怎么回事?沈清这混账东西竟然还打人啊?连江晚荧的养父母都打?果然是目中无人!
好了,江晚荧指定要生气。
这段时间他早就发现了,江晚荧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坏,也不是那么喜欢出风头,尤其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江晚荧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更多的时候她都把他关在阳台的狗笼子里,而她自己则在房间,无声无息就是一整天。
他也很少再见到江晚荧在医院那样发疯,她应该已经接受了自己残疾毁容的现实,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平静。
她其实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沈清竟然敢打她的养父母,就不信沈清能讨得了什么好!
然而江晚荧看起来却很平静,她的目光在陈国富脸上留连:“沈清打的?”
“对!”陈国富气得要死,“那小子太过分了,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仅威胁我们不能再来找你,还逮着我就是一顿毒打!那小子肯定是看我们关心你,怕你跟我们走,影响到他的计划,才想着把我和你妈赶走!”
“对对对,那小子没安好心,肯定是想骗你的钱!荧荧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啊,你不知道我们这几天多苦,他想掌控你,连小区门都不让我们进!还威胁我们,如果再来找你,就让我们去死!”
两人声泪俱下,把沈清控诉了一遍,好像沈清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一般。
宴衡也有点生气,因为这确实是沈清能干出来的事儿,这陈国富夫妻俩都五六十的人了,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他也下得去手?
他抬头看向江晚荧,却奇怪的,发现江晚荧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愣了愣,什么意思,她就这样相信沈清?她和沈清才认识几天啊!
他和沈清认识二十多年了,那就是个惹是生非、仗势欺人的混球!
江晚荧:“不可能,沈清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和你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会打你们?”
陈国富道:“不是说了吗,沈清是想骗你,我和你妈在你身边,那不是会妨碍到他吗?”
“骗我?骗我什么?”
“当然是你骗你钱啊!”陈国富他老婆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拿了宴家给的补偿费,那么大一笔钱,你如今又是个残疾各种不便,骗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对呀荧荧,我和你妈才是真的为了你好,你心软太容易被骗了,你跟爸妈回家,爸妈帮你把钱存起来,爸妈还会害你吗?”
江晚荧扯了下嘴角,宴衡这会儿也听出些不对了,要说沈清是为了别的什么他还信,可要说沈清是为了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且他怎么觉得,这陈国富夫妻来更像是为了钱呢?
“你们找错人了,宴家给的补偿费不在我这里,还在江家,你们要是想要,就去找江家拿吧。”
“啊,我,我知道啊,但明珠不是说江家会把钱给你吗?只是担心你不会打理会被骗。”
江晚荧看了陈国富一眼:“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是一分钱都没给我,我如今的房租生活费,都是沈清给的。”
“什么?!”陈国富一脸气愤,若有所思,“不可能吧?江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一点钱都没给你?”
江晚荧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给我钱。”
宴衡看看江晚荧,又看了看眼珠子乱转的陈国富,这会儿他已经看明白了,陈姓夫妻俩眼底的算计太明显了,对江晚荧哪有半分关心,这说来说去,更在乎的不就是那笔补偿费吗?
他狗脸都垮了下来,一时间还有些羞愧,因为就在刚才,他还在因为江晚荧对陈姓夫妻俩太过冷漠而觉得她过于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