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得躲雨了,爬到了铁栏前望着江家主楼的方向,他翘首以望着,希望明珠能快些回来,冒着被套上嘴套的危险,他也要引起明珠的注意!
然而就在此刻,他竟然看见了江晚荧?
真的是江晚荧!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来了多久,就在不远处的院下屋檐,远远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缥缈的雨幕让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感觉这个女人过于冷漠和自私,竟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吃苦受罪,一句话也不说。
就凭这些,宴衡对江晚荧是真的喜欢不起来,他自己就是冷心冷情的人,自然不会喜欢和自己太过相似的她。
他懒得在看,转身缩回了角落里,直到夜幕初垂,他听到车子停在院落的声音。
是李佩兰和明珠回来了,因为他隐约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宴衡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阿衡说国外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处理好了就回来。”
“晚荧出事后,盯着宴衡的人太多了,你不要掉以轻心。”
“妈妈,我和阿衡是真心相爱,我相信他。”
李佩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这个女儿毫无办法,“你太单纯了。”正说着笑,突然看见出现在大厅的江晚荧,两人俱是一惊,不是因为江晚荧出现得太突然,而是因为她脸颊上的伤——她摘下了总是戴在头顶的黑色帽子,直白的露出脸颊那道丑陋的疤痕,她脸色苍白,长发散落,乍一看见,赫然像是午夜幽灵!
江晚荧仰头看着她们,丑陋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声音也极为难听:“你们回来了。”
李佩兰压住心底的不适:“这么晚了,你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江明珠拍着胸口娇嗔:“对呀姐姐,你的身体还没好彻底,应该早点休息呀,医生说了,睡眠有助于伤口恢复!张妈,张妈,快送姐姐回房休息!”
江晚荧没有说话,她微仰着头,目光平直的看向李佩兰,李佩兰被这目光看得更不舒服,好在张妈很快过来,推着江晚荧上楼去了。
“好了妈妈,你别担心,姐姐很快会好起来的。”江明珠抱着李佩兰安慰说,“明天我们去普觉寺为姐姐烧香祈福吧?”
李佩兰心情这才好了些,又问张妈:“是那只狗在叫吗?怎么这么闹腾,关在后面吧?看紧点,绝对不能让它出来!”
又喝了一盅燕窝,李佩兰说:“怎么回事?那狗怎么一直在叫?”
江明珠说:“可能是不适应新环境吧?”
“这么好的环境适应不了,外面流浪就适应得了了?不识好歹。”
“好啦妈妈别生气,姐姐喜欢嘛。”
江明珠把李佩兰哄开心了,又陪李佩兰回了房间,这才回自己卧室,她的卧室就在江晚荧隔壁,江晚荧被找回来后,临时将她的书房改成了江晚荧的卧室,害得她现在学习看书都不方便了。
“姐姐,你睡了吗?”她敲敲门,“你好好休息哦,晚安。”
她自顾自的说完,哼着歌回房间泡了个泡泡浴。
这厢宴衡叫了半天没把明珠叫过来,反而被姓张的骂了两句,在对方忍不住要来给他戴嘴套的时候闭了嘴,他又气又丧气,蔫哒哒的趴在那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再一看到沾了雨水湿漉漉的狗粮,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这江家人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虐待小动物?饭盆都不给洗的吗!
他是绝对不会吃的!绝对不会!
可他又真的好饿好渴,还凉飕飕的,这个时候要是喝碗热汤就好了……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耳朵一动,听到了轮子滚动的声音,是江晚荧!
大半夜的,她又来干什么?心里不痛快看看他才能睡着吗?
宴衡不想搭理江晚荧,这个女人根本看不到他的惨状!
他耳朵耷拉下来,闭上眼睛,装作自己睡着了,直到江晚荧沙哑难听的声音穿进耳膜:“张叔,你去把嘴套给小黑戴上。”
宴衡整只狗都弹跳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竟然要给他戴嘴套???
不可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戴嘴套!
他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可张叔本就是干粗活的,哪会怕他?何况他还是个残疾狗。很快的,宴衡就被制伏了,黑色的嘴套带在了他嘴上。
宴衡:……………………
妈的!
江晚荧她不是人!
她是魔鬼!
就是这个魔鬼,竟然还对着他笑了,那暖黄的灯光下,映照出她不加遮挡的脸颊,有着一双锐利的狗眼的他,清晰的看见了她脸颊上那道蜿蜒的疤痕,丑陋得像是夜里索命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