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老师颇为失望:“这样啊,好吧。”
程芮在邬苏说出瞎编的故事时,心脏一揪,不停地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见还有两分钟才下课,怕邬苏再说出什么话来,她猛地站起,青白着脸,几乎咬牙切齿道:“老师,我觉得邬苏画的沃珍妮玛很形象,很好看。”
邬苏,你、够、狠。
对于邬苏的含沙射影,程芮实在经不起折磨,主动认输。
她死死地盯着画架上的画,望着那畸形的身体,丑恶的面容,还有“沃珍妮玛”那个令自己受辱的名字,她纵使心里再恨、再恼,也不得不在此刻向邬苏低下头,她全盘接受。
邬苏露出个讽刺的笑:“程芮同学很有眼光嘛。”
烟熏妆女生替程芮搭好了戏台子,不明白唱到一半对方为什么忽然退出。李芝听完邬苏的故事后,却沉默着若有所思。
晚上到家,李贺回来的稍晚一些,见自己女儿李芝正在沙发上坐着等他,李贺笑着道:“闺女还没睡呐?”
李芝无语道:“爸,现在刚九点。”
李贺放下公文包,坐到沙发上,“正好,程家那事老爸这里查到啦。诶呦,你不知道,程安国实在是个厉害的,他家佣人什么的嘴闭的可紧,我花了大价钱才从一个刚退休半个月的阿姨那里买到消息。”
李芝忽然觉得,自家公司到如今还是这个规模,一点长进都没有也不是无迹可寻。
——爸爸啊,咱办事的效率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但这话她没说出来,总不好下了自己老爹的面子。
李芝装作兴冲冲道:“是嘛,老爸厉害!你先说你查到的,我再说我发现的。”
"闺女,你也有新发现?"李贺道:“成,咱俩一块合计。”
开着的电视里播放着狗血的豪门婆媳撕逼大剧,父女俩低头悄声讨论了半天,直到最后,两人同时抬起头,相视露出阴恻恻的一笑。
李芝妈妈见了,调侃道:“你们父女俩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亲父女,两张猥琐表情的脸是一模一样。
今晚之后的日子里,李芝带着张晓萌,渐渐远离了程芮那个小团体,她们总以各种借口迟到早退,不在一起聊天吃饭逛街,连群里的消息几乎都不回复了。
程芮因为最近盯盛沐泽盯的严丝合缝,要不是不方便,她或许还想搬到盛家去住,心思都用在男人身上,所以没有其他时间精力放到李芝和张晓萌那里。
小团体里的另外两个女生并没有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对于她们渐渐疏离是喜闻乐见的,毕竟都得靠着程家,对方多分一块蛋糕,自己不就少了?况且,性格本身也不相合,走了更好,省得应付。
直到程芮自行察觉出来时,九月底的月考日子已经来临。
再过几天邬苏就要滚出一中了,这事比抓紧盛沐泽的心还来的更重要,程芮暗搓搓地观望着,便将李芝和张晓萌的事情抛在脑后。
邬苏第一次的摸底考试成绩不好,这次被分在第十五考场考试。
有着充分的准备,身体健康状况也不扯后腿,邬苏答题答得十分顺畅,每科几乎留有半个小时的检查时间。
一中的老师监考时脸上像是镶了两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电子眼,不停歇地扫视着讲台下答题的所有学生。挠头的,挖鼻孔的,走神的,咬笔的都逃不过去,更别提作弊了。
看到邬苏位置时,见她的状态闲适,毫无紧张感,其中一位监考老师走下去,本想提醒她让她好好答题,结果看了人家小姑娘的卷子和答题卡后,她霎时将自己未吐露出的话咽了回去。
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样的好苗子怎么跑到第十五考场来了?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飞速,两天一晃便过。
最后一科考完后,邬苏收拾好自己的笔袋走出十五班,准备回班等着老师留作业,走过楼梯转角,还差半截楼梯就要到楼上时,背后响起低沉的男声:“邬苏是吗?等一下我。”
邬苏回头。
此时,盛沐泽正两手揣裤兜,后背贴着白墙,一脚踩地,另一只脚向后蹬在墙壁上,微扬起下巴,嘴角似有若无的一抹笑,他自认为很潇洒地问道:“听程芮说你是她姐姐?那咱们也算认识,你微信号给我可以么?”
他早前听程芮说有个远房农村的穷亲戚住到程家去了,他印象里的农村女孩就是又土又丑又黑,没想到邬苏居然长得这样标志。
回想起程芮时不时“无意”的透露她这位姐姐有多么的不堪,盛沐泽在内心发笑——唉,小女生的这些心思啊。
不就是怕他看上邬苏吗?
嘿,程芮还真猜准了。
邬苏与盛沐泽见过的所有女生都不同,不论是清纯的小白花、妖艳的大姐姐,还是程芮那样看似楚楚可人十分善良却别有一番小心机的,都没有邬苏带给他的视觉冲击感和兴趣感强烈。
所以,趁着程芮和自己不在一考场的方便空档,他立即就追着邬苏过来了。
盛沐泽不信在邬苏接触到的所有男生里,还有比他更优质的,他对自己满怀信心,仿佛已将邬苏收入到自己的鱼塘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