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主母:“……”
“……”五房卢尤氏:“……家主这是什么意思,恕我没有听懂。”
卢菀弯着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平整过来,连带着她今日早间那份不太美妙的心情也一起浮现了出来。
卢菀:“阿菀外卖,乃是我独立卢家之外时所创产业,与卢家半点关系也无;那么,两位嫂嫂未嫁之时,也和卢家没有关系,但按照这个道理,史尤两家的财产自然也该算卢家的,当然得拿过来一起分!”
三房主母:“这,这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卢菀脖颈转了个角度,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还是说,嫂嫂就只想分家主的财产,自己是打算一毛不拔了?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三房到底比卢家其他人高贵在何处?谁给你们的权利吸血,还能吸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毫无廉耻?!”
三房主母腿一软,跌坐在软垫上。 卢尤氏冷声道:“看来,菀主是打算将阿菀外卖划做自己私产了,咱们卢家可没这个规矩!”
“从我做家主的这天开始便有了。”卢菀冷声道:“卢尤氏,你若是不服——可以不做卢家的人。”
卢尤氏唰一下起身,因为速度太快,头上复杂的钗环勾在了一起,扯得她头皮都快下来了:
“卢菀,你什么意思?你要驱逐我?”
“托你所谓‘规矩’的福。”
卢菀:“卢家的家规我一条不差都能背下来——内眷册第三十七条,忤逆尊上,不服管教者,家主可越过分房主事人,以家族名义休妻。”
她说的是真的!
只是之前卢尤氏没想到卢菀竟然上来就做得这么绝,这么狠!
她本来就是个庶女,被家里打发出来嫁进卢家,要是真被休了,娘家还哪有她的落脚之地?
五房的生意早就在亏空了,她连自己的嫁妆钱都扔进去填了账目,要是真被休妻,恐怕就算将孩子都卖了也活不下去!
卢尤氏整个人都傻了,慌忙就要抓卢菀衣角:“不不,我没有不服管教……”
卢菀:“去取我的家主印。”
卢尤氏扑住那要执行命令的婢女,膝行上前扒住卢菀桌沿,毫无形象地哭求道:
“家主,家主,是我错了!我不该撺掇萝儿给你难堪;更不该明知道你卑贱时养过丁香,暗示三房在这设宴……”
三房主母狠狠瞪了她一眼,有心骂她两句,心道自己竟然还当她是个同盟,可真是坏透了!
然而菀主露了这一手,她生怕也殃及到自己身上,只好将话都憋了回去。
“这就完事了?”卢菀单手在下巴上摸了摸,似乎没等到自己想听的内容:“去取。”
卢尤氏哭叫的声音登时拔高一个度,跟她女儿刚才假哭比起来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从前田氏欺辱你的事我当真一件都没参与过!除了这两件事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卢菀:“站着不动,是想跟她一起出府?”
婢女进来伺候卢菀之前,被大管家卢安千叮咛万嘱咐地教育过,只管听菀主吩咐,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是以此刻当即点头称是,转身就要走。
卢尤氏在巨大的恐惧之下,几乎是被逼着开了窍:
“菀主!菀主!我们五房手底下现在管着花卉的买卖,我能做主,都交给您!”
卢菀勾起唇角,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她,小狐狸得着了想要的,心情总算好了点:
“就这个,没别的?五婶婶对我还是不够坦诚啊。”
卢尤氏见摸到了门道,立刻补充道:“还,还有四家酒楼,石康,永安,永宁,永昌四坊各一个,都交给您!”
卢菀抬手,婢女站住了脚。
卢尤氏只觉得自己就像只被按秃了毛的兔子,被这九尾的狐狸按住,利爪踩在她命门上,半点也动弹不得。
卢菀筷子点了点:“就嘴上说说?”
卢尤氏回身,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是软的,对自己身后的贴身仆妇带着哭腔骂道:
“一群蠢货,还不快快去将酒楼花市的契纸全都取来?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