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紧急军报!”
两人骤然听得这一声低沉而急促的唤声,齐齐停下脚步,回身一看,却见是个黑甲黑靴的年轻人。
他额头上勒着一根赤色抹额,见了花修明,一掀袍襟,半跪下来,双手呈上一块玉珏:
“将军,我乃李恨将军麾下斥候……”
“我见过你,不用说了。”花修明神色一凛,拿出自己的另外半块玉严丝合缝地对上,给那斥候看:
“说。”
只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周身气势已然大大不同,让卢菀窥见到了一旦此人在前线的风姿。
斥候看了一眼卢菀,见花修明没让她退避,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对于花大将军的决定无条件信任:
“李恨将军四日前护送和谈使团出了长天关,大营中已经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收到将军送回来报平安消息。”
和谈使团出事了?!
这样的泼天大事,花修明眉头都没皱一下:“大都督知道了没有?”
斥候:“都督第一时间回了长天关外坐镇,眼下离使团最后出现的位置最近的州府就是零州,长公主殿下在那边镇着。只是……”
“只是她现在怀有身孕,殿下让我们即刻来通知您,请您拿个主意。”
花修明一闭眼,再睁开,连半秒钟也没用上:
“你跟我走,我带庸南回去。” “是,”斥候:“敢问可是宁州城的庸太守?属下这就去接人。”
“不用,你不知道他在哪儿。”
花修明:“庸南替我去通州镇守,我先去零州跟长公主殿下碰头,同日带人出关去支援李恨。”
两国和谈期间,带兵出关何等大事;但花修明一向是南境军中最有分寸的将军,他做的决定,从来是没有任何差错的。
斥候:“是。”
花修明安静片刻:“回避,我有几句话同……同她说。”
斥候立刻后退,恭谨地垂头等在不远处。
花修明站在阶下,回身看向卢菀。
“你瞧,将军怎么跟你说的?”
他嘴上开着玩笑,眼睛却有点不为外人道的自嘲,手指微曲,在自己鼻子下面蹭了一下:
“跟了你将军,从今而后有的是这样的日子。” 今宵温存枕边人,未知明日安不安。
“你再想想吧。”
他大步上前,推开一零二号的大门,松开大黄脖子上的绳子让它自己撒欢去玩,又将卢菀扶着的风如水扛进去,回身拍拍手玩笑道:
“将军吃你一碗豆花,就当收你今日‘轻薄’我的费用了。”
卢菀抱臂挡住他出去的路:“怎么回事,儿子都送到我家里了,你又反悔?”
那边,斥候小哥的耳朵尖通红,动了动。
将军,不是咱要偷听。
但是咱这职业素养它没办法啊!
“……”花修明摸摸耳朵:“说什么呢,什么儿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就算想要个儿子,只亲一下将军是不够的呢?
还得轻薄的更彻底一些才是。
卢菀一指大黄:“以后它就叫花大黄了,你和我的儿子。”
莫名成为狗爹的花修明:“……”
“那你……”
他一肚子话都被突如其来的狗儿子打回去了,那些由于前线状况而产生的担忧不知为何突然淡了许多。
此刻在他心头油然生出的愉快,让他忽而想起他和庸南年少时出远门去参加会试的时候,他俩那个没心没肺的义父说:
“考学考不考得上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开心。”
庸南那个嘴欠的回道:
“义父说话好没道理,寒窗苦读图个什么呢?那将来是不是讨不讨媳妇不要紧,还是开心最重要?”
义父照着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