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没功夫也没兴致跟你在这猜谜语,你要么痛快利落好好对话,要么我打你一顿你再开口。”
秦亭:“……”
卢菀:“我这县主名分虽然是个虚弦,但用来打人也算顺手——就是今天在这儿抽你一顿,你除了背地里阴回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秦亭嘴角抽搐,一时间有种绣花给猴子看的错觉——
任你如何精巧谋划,她只一招武力压制。
真是让人有苦说不出!
若真叫这混不吝在这儿按着自己扇巴掌,今后真是连人也不必做了!
秦亭恨恨垂手,这次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
“如果八个小世家中有半数表示反对,那么也相当于一个大世家投否决票。”
“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事了?”
卢菀嗨呦一声:“不过若真有这条规矩,之前怎么没有推行?”
龚文之开口讽刺道:
“那自然是因为,大世家之下,都有归附于自己的小世家;上面主子投了票,下面哪有出相反意见的道理?当时定下这条规矩,不过是为了所谓面子好看罢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并不是大世家之间在角力,而是须家同自己这个横空出世的小世家斗法。
是以这条“半数小世家统一意见充票”,便成了秦亭压在手里的底牌。
卢菀跟阳家家主还有龚文之对了个眼色,向四周环顾,各色人物的神态往眼底一收,心中便对眼下的形势有了数——
确实,有些难办。
这八位小世家,分别是侯、尤、金、景、崔还有一卢二史。
其中这两个史家,一个手里管着宁州附近几个州府的全部瓷器往来;
另一个则在江南坐拥茶园千亩,南境这一带甚至是和敌国黑市上的茶叶都是从他家过手。
一瓷一茶,均是肥出油水的大买卖,因此两边分了家之后,便算是在十三世会里占了两个席面。
而这两家,生意上与须家都有紧密牵扯,必定是听秦亭的指挥办事的。
果然,两个史姓家主立即起身,朝着秦亭的方向抱拳,意味不言则明。
秦亭原本微微垂着的头,就这么抬起来了一些:
“小县主,您喜欢把话说透是吧?那好。”
她莲步轻移,小扇抬起,学着刚才卢菀的样子,用那柄扇挑起卢菀的下巴,语气轻薄又残忍:
“今日若教你开了这宵禁,开了你那所谓的不夜街——我秦亭在宁州这十多年,就算白混。”
卢菀哼笑。
她也不拒绝这调戏,反而顺着她力道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眯眼:“这才两个,你急什么?”
秦亭目光一转,落在崔家家主身上:“崔世侄,你家后院前日里抬出去那个……”
原本还在观望的崔家家主猛然抬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家有位贵妾,原就是须家帮忙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才弄进门的;
昨日自己家里那个妒妇发现她怀了身子,竟然生生将那贵妾灌红花水,将人逼死了!
连夜裹着白布扔出去,做得极为隐秘……这,秦大娘子的消息是不是也太快了?
若是叫她拿住了这人命官司,往长公主身前一告——
听闻长公主平生最恨这种欺辱妇人的丑事,若叫她知道,自己岂能还留有命在?
想到这里,崔家家主登时不再犹疑,立刻行大礼,拱手道:
“都听,都听秦大娘子调遣!”
三个了。
秦亭转头,看向旁侧:“陆家妹妹,你不说句话?”
陆二爷眼见是卒中无望了,但是他夫人还在这坐着;
虽说陆家作为大世家已经难以发言,但是他家仍有自己的附庸不是吗?
小陆夫人抬眼:“秦大姐姐,我家二爷已不成了,你还用我做什么呢?”
果真是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