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其后的守城官一见卢菀眉目,印都没看,连卢菀衣着奇怪也顾不上问,焦急道:
“谢天谢地,县主您可算是回来了!眼下城中乱成一片,若非王伍长带人镇着,这会只怕连□□都起来了!请您速速回来做主!”
卢菀回身:
“乌先生,请您替我去一趟金风玉露胭脂铺,叫一下老板娘尤敏——让她将箱子搬来。”
乌先生点头记下:“搬到何处?”
卢菀问守城官:“小太守在何处主持场面?”
“您怎么知道……算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守城官引着她边走边说:
“我家思宁公子眼下正在春明门安抚群众,您赶紧过去救急吧!”
卢菀:“是我家六叔设置的那个‘红名商家公示榜’的地方?”
“对,就是红名台!”
守城官:“之前您也去过的,就是您第一次去给流民送金镶玉的时候站过的那个施粥台。”
卢菀回身,乌先生立刻领命而去;虽然已经是深夜里,却到处都是人挤人的场面——
守城官擦汗说道:“亏着您是从延兴门回来,咱们一直往北走,很快就到!”
靠近城门的这一带是宁州官府最早安置流民的地方,因为担心生变,故而在城墙上每隔几步都放置着油灯;
卢菀没有戴面具,刚露面这么一小会儿,已经被眼尖的认出来了!
“是小神女!小神女没跑!”
“真的是!神女,您认不认识我?我家刚在不夜街投了摊位,今天连本都没回,您可得负责啊!”
卢菀脚下不停,诸如此类的声音太多,回也回不过来;
心急的摊贩主人们见她不回答,有性子暴烈的便不要命地冲上来要理论:
“当初你说得千好万好,说是只要在不夜街有铺面,肯定是十倍百倍地往回赚!老子全副身家都投了,下半辈子你养我吗?你他娘的说话啊!”
“为什么不说话!就是心虚了!她要圈钱!就是仗着花大将军的名头圈钱!”
嚷嚷着要上来理论撕打的人越来越多,守城官带来的侍卫艰难地围城一个圈将卢菀围在中间,如战车般推着向前走——
冷不防人群里一道尖锐的女声嚷道:
“谁知道她那县主名分是怎么来的?那么多男人给她撑腰,指不定是跟谁睡换的呢!”
卢菀站住不动了。
守城官被她一个眼神吓得寒毛倒竖,立刻低声劝道:
“菀主,市井百姓粗俗,咱们有话等和小太守汇合了再说!犯不着跟他们在这儿听她混赖!”
“你不是很知道我。”
卢菀微微侧了侧头,脖颈缓慢地转了个角度,发现了隐藏在人群中目光躲闪的矮小妇人: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耳朵里进不得垃圾。”
她在脑海中命令道:“353,查。”
在353捕获到那个妇人面目特征的一瞬间,所有配送员们曾经汇报过的有关她的信息全部展现在眼前。
自从有了大数据,她还没忍过谁!
卢菀只扫了一眼。
“全六媳妇,原名歌凤儿,十三岁自愿卖入鹊喜楼做三等妓|女;十九岁时给自己赎身,伪做良家女子,嫁给陆家外院管事人全六,如今在陆家外院负责采买果子的生意。”
那妇人惊声骂道:“呸!呸!你说谁?!”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所有在她附近的人登时嫌恶地让出一个圈,立刻将她暴露在外!
只见那妇人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颇有些姿色,气急了,竟一手按在腰间,不自觉地抖起来:
“你血口喷人!我,我明明是边民家里的良家子!不过是因为逃难才……”
卢菀:“歌凤儿,你不能生育,是因为进楼时被老鸨灌了太多的红花汤;后来你之所以能顺利赎身,是因为你将老鸨杀了。”
那妇人膝盖一软,瘫倒在地。
“不可能,不是我,你胡说!没有人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