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这毕竟是宫里,一言一行都有规制,我怕你在宫里久了闯祸。”
“哦。”苏暖嘿嘿一笑,“知道啦。”
苏雾眉眼凝重地垂下,她方才是敷衍苏暖的,宫里确实将要发生什么事——是一场刺杀,一场即将由她和男主共同经历生死围剿的刺杀。
午时,明王府。
秋日的艳阳高照,阳光有些刺目。
大夫提着药箱,出房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大夫,殿下怎么样了?”河青急忙上前问道。
“殿□□内残留的禁药已经彻底清除,如今慢慢静养便可。”
“那殿下何时能够醒来?”
大夫舒心地一笑:“殿下已经醒了!”
这是一连四日,赵长宴第一次在白日醒来。
河青惊喜地瞪圆眼睛,想也不想便冲进房间:“殿下,您终于醒啦!”
赵长宴半倚在榻上,神色淡淡地越过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生辰宴应当要结束了,所以他才选在这个时刻“苏醒”过来。
总算顺利避过去了。
他抬起漂亮的眼梢,淡淡地望向河青:“王妃呢?”
“回殿下,王妃还在尚书府呢。”
竟然还没回来赵长宴长眉微蹙,忽然望见门外抻着头往里看的云桃。
“让她进来。”
云桃一听赵长宴醒来,就急忙跑过来想找个机会禀报,她刚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就被赵长宴唤了进来。
“王妃为何还未回府?”
“回殿下,”云桃清了清嗓子,将昨晚剩下的半截话说了出来,“今日皇上生辰宴,王妃陪伴夫人和二小姐入宫了。”
赵长宴猛然坐起来。
那双狭长的凤眼凉如寒潭,死死盯在云桃身上。
“她入宫了?”
云桃被他这副样子吓得周身一颤,她结结巴巴道:“是是”
赵长宴的脸色蓦地苍白得发青,他从榻上下来,飞快披上外氅。
“殿下?您要做什么?”
“将入宫牌取来。”
他冷冷丢下这一句话,连发髻都未梳,疾步往马厩走去。
河青吓得也不敢多问,找出入宫牌就追了出去。
赵长宴已经骑在马上,从他手里拿过宫牌便高扬起马鞭,疾奔离府。
“殿下,您当心身子!”河青惊呼着,急忙呼唤来一群小厮备好马车,跟着赵长宴的踪迹追去。
风声呼呼地从耳畔刮过,此时已经深秋,空气沁冷寒凉。
风鼓起的外氅下,赵长宴只有一件雪白的单衣,但他未觉得冷,身上甚至渗出了汗。
是他大意了。
他竟然疏忽了苏雾。
他必须快一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次生辰宴,会有多么惊险。
那里,即将发生一场刺杀。即便上辈子发生这件事时已经与现在相隔几十年,但他回忆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参与这场刺杀的,全是背水一战的死士,他们身上任何一件武器都淬着剧毒。上辈子发生这场刺杀时,恰逢他在御花园和落单的苏雾相遇,混乱之中,他为了护住苏雾,手臂被淬毒的匕首划伤,苏雾拼劲全力将他带到假山山洞躲着,为了救他,她亲自为他吮出了毒。
这一幕幕还犹在眼前,赵长宴回忆着,一颗心慢慢弥漫上恐慌。
他已经顾不得担忧赵玄瀛和苏雾是否会亲密了,他害怕的是,上辈子他作为赵玄瀛时被毒匕所伤,是为了护住苏雾。而这辈子,赵玄瀛从未见过苏雾,他还会护住她吗?
若是不再护她,那淬了剧毒的匕首,便是扎在苏雾身上
冷汗顺着他苍白的额头滑落下来,赵长宴长睫颤着,再一次用力甩下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