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还不死——喻幻
时间:2022-02-20 16:48:28

  就像是在头上悬了一柄锋利的刀。

  可她又说不上来自己为何这般,一切只是她的直觉。

  于是苏雾只能安慰自己,是她多虑了。既然魏深得到了惩戒,她以后与他不再接触就好。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这莫名的直觉,逼着谢淮安将魏深重新惩处。

  她思虑了很久,还是压下了这莫名的忐忑和不安。

  随着魏深之事的解决,苏雾的病也渐渐有了起色,在几日后终于好全。

  这段时日,谢淮安虽然常来,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匆。

  苏雾看着宫禁之中的宫女太监们终日惶恐的模样,知晓谢淮安怕是正在宫中排布着什么。

  他在为彻底除去赵长宴做准备。

  苏雾眼睁睁地看着他忙碌着,心中的焦虑和愁闷与日俱增。

  好在灵秋时常过来陪她。

  上次苏雾摔下城墙后,灵秋大病一场,恢复好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那时的大宁宫被赵长宴和谢淮安两人掌控,灵秋不得不被汪嬷嬷拘在她的寝殿中。

  后来赵长宴消失在京城后,太皇太后忽然病重,她才得了片刻自由。因为太皇太后念起了她的好,日日要召见她。

  灵秋便每日去见她。

  太皇太后病得很严重,起初拉着灵秋时常哭泣,说她如今是先帝唯一的骨血,她想盼着灵秋和她一起哭,可灵秋就麻木地看着她。后来太皇太后病得厉害了,就开始骂灵秋,骂的什么灵秋记不太清楚,只记得说她不配当大宁的公主。

  又过了不久,太皇太后就薨逝了,灵秋一直面无表情地陪完了她的最后一程。

  太皇太后故去后,她便闷在宫中,看看书,做做木偶,直到苏雾再次被谢淮安带进了宫中,灵秋便丢开了手里的一切,日日来陪她。

  这一日,苏雾教完了千字文的最后一页。

  灵秋趴在桌上练着字,苏雾站在大开的窗扉前,往外望去。

  碧波湖水波光粼粼,湖水安静流淌,已是大宁宫最后一处僻静之地。而除此地之外,四下危机重重。

  灵秋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放下了笔,陪她一起站在窗扉前。

  她的个子长得快,如今已超过苏雾的下巴。灵秋挨近她,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

  碧波湖对岸是承安殿,承安殿之后,只能望见看不到尽头的宫墙,和数不清的旗帜。

  那些旗帜除了烈火图腾旗帜,还有岭南军的旗帜。

  灵秋望着那些岭南旗,难得开了口:“不喜欢岭南。”

  她的声音冷冷的,又带着小女孩儿的稚嫩。

  苏雾回神,无声地揉了揉她,将她揽在身边。

  这些日子,苏雾听说过不少岭南小世子和谢淮安讨要灵秋的传闻,好在谢淮安一直没有答应。可若是再起征战,岭南王府仗恩讨赏,那时谢淮安恐怕就不好拒绝了。

  苏雾拢在灵秋肩膀上的手,一点点收紧。

  她真的不能再拖了。

  前路恶果重重,一切已经箭在弦上,哪怕她毫无头绪、毫无把握,也要用力去拉住谢淮安。

  这一日晚上,苏雾静坐在书心居中,等着谢淮安的到来。

  雕花镂空的窗扉全开了,沁凉的夜风吹进来,烛火摇晃,帘帐沙拉作响。

  谢淮安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雾穿着一身雪白的缎裳,清泠泠地坐在那儿,她眼前摆着一盏茶,已经凉了。

  “太晚了,你该休息了。”谢淮安停在门口处,不再往里走,“我回去了。”

  “你怕什么。”苏雾蓦地开了口。

  她回眸看着他,杏眼中像是蕴着深夜的湖水。

  谢淮安顿住,随后抬脚,迈入她的房间。

  他的身子高大,一身赤炎军甲让他瞧着沉肃而威重,他倾身,坐在了她的对面。

  “说罢。”

  苏雾将眼前的冷茶推到一旁,单刀直入:“你究竟如何才能放手?”

  谢淮安料到她会说这些。

  他沉静地看着她:“我以为我已经说清楚了。”

  “我不清楚,”她固执地凝眸看着他,“你不是为了权势利欲熏心的人,你之所以谋反,是心存着百姓,可如今赵长宴已经退让,你何苦还要这般坚持?你知道的,一旦战事开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就连你一手带起来的赤炎军,都有可能全军覆没,你为何要这般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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