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门与燕西城门异曲同工,都是背临石山,城门也是半座山的模样,并不好攻。但赤炎军火速搭起云梯,钩撞车、鹅鹘车亦是接连上阵,数万赤焰军叫嚣着往前冲击,一时间地动山摇。
雍州城门开始剧烈晃动,城楼之上燕西兵两两相视,随后他们弯腰,不久,竟有密密麻麻的山石从上面滚了下来!
谢淮安蹙起眉,双目凌厉地望向上方。
那山石一个个混实无比,燕西兵取之不竭,俨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一时间,云梯之上的赤炎军被砸了下来,城下的赤炎军吃力躲闪,可山石太多了,他们躲闪不急,只能提着重刀硬砍!
所幸山石虽混实,但个头不算庞大,赤炎军能够勉力抗下。
转瞬之间,雍州城门下,战成一团。
数不清的山石从城楼翻滚砸下,而底下的赤炎军,虽各个红着眼,但秩序未乱,一直攻守有序。
一个时辰后,雍州城门终于破开一半。
在雍州城门破开的一瞬,山石忽然不再滚动,谢淮安蓦地抬起眼,发现一瞬间,城楼之上的燕西兵竟不见了踪影。
谢淮安心中一凛。他扬起马鞭,率先进入了城中。
城中寂静一片。
城楼之上的燕西兵就仿佛转眼消失了一样。
谢淮安沉声道:“满城搜。”
又一个时辰过去。
终于有士兵急促上前,禀道:“大人,属下们在城西发现一道新开辟的出城山路,那上面遍布脚步和零星血迹,想来方才那些燕西兵,从山路撤退了!”
谢淮安蓦地攥紧手中缰绳。
难怪赵长宴选在雍州城,雍州山势交叠,城墙大半是天然险山,若是真开了山路,必然让人极难察觉。
而现在,既然燕西兵能从雍州离开,那赵长宴也定是早就离开了。
谢淮安知晓自己又被赵长宴的声东击西摆了一道。但他并未被激怒,反而格外冷静下来。
方才攻城,虽战况激烈,但赤炎军身经百战,那些滚落着砸下来的山石大多都被他们挡下甚至砍碎,因而无论是赤炎军还是燕西兵,方才伤亡都不惨重。
那赵长宴为何要将他引到雍州?
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谢淮安思虑着,眼底的晦暗越来越深。
若是拖延时间,他要做什么他又去了哪儿呢?
想到这,谢淮安心中忽然一紧——京城。
必然是京城。
谢淮安沉默地思索片刻,沉声再次下了令。
“全军整肃好,即刻入京。”
岭南王带着兵,正往雍州城方向行进。
昨日他虽被燕西王嘲讽了,但眼下他也顾不得气愤,因为前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然而走到半路,岭南王忽然又接到一封密报,让他带兵直入京城。岭南王皱眉看完,便要重新调整前行方向。
可号令还未传下去,一支羽箭,忽然从草丛射出,扎入他的肩膀!
岭南王一把捂住左肩,吼道:“有埋——”
可那个“伏”还没喊出来,他忽地闭上了眼,一头从马上摔在地上。
像是晕过去,又像是死了。
“有埋伏!小心,他们的箭上有毒!”岭南军几个将首发现危机顿时喊道,可他们刚出声没几句,又有数支箭急速窜出!
“噌——噌——蹭——”
箭矢瞄准的全是他们的臂膀,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将首闭着眼摔下了马。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对于行进途中的岭南军,简直毫无防备。
终于有士兵反应过来,飞快地攻向草丛,顷刻间,数位燕西装扮的人从草丛跃出,开始迎击。
然而亦是有更多的箭矢,从草丛中不断射出。
越来越多的岭南军将首倒下,终于,半刻钟后,岭南军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