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朕去哪。”
盛仁心中大惊。
他匆忙跪在了地上,面色凝重又焦灼。
“生命可贵,皇上到时候,万不可做傻事啊!”
赵长宴回首,俯身将他搀起来。
他轻轻一笑,道:“先生想到哪里去了,朕只是随便一说。”
盛仁忐忑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赵长宴的笑意,许久,摇着头又叹了口气。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将微臣从姑苏找出来的那一日。”
赵长宴淡淡笑着。
“记得。”
盛仁叹息。
“那时微臣的发妻刚刚去世,微臣将她葬在她最钟爱的姑苏,原想着要守着她的牌位过完后半生,可后来您将微臣从姑苏强带了出来。
彼时微臣对您有诸多不满,但今日的微臣,却是要感谢您的。
因为有一日微臣突然明白,微臣的爱妻虽已在天上,但她必然不愿看着微臣的余生因她而毁。
微臣好好活着,便是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皇上,生死无常,但死后总会重逢。若有一日苏小姐先一步离开,求您,哪怕是为了她,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赵长宴认真地听完了他的一席话。
他淡淡笑着,拍了拍盛仁的肩膀。
“先生多虑了,朕无碍。”
他未再多做解释,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仿佛未将盛仁的话放在心上。
盛仁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着头,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案记。
傍晚,赵长宴抱着一坛露酒回到寝殿。
苏雾正坐在殿中秋千上,无聊地晃着腿,不知道在出神想什么。
她换了一件胭脂红的石榴裙,明丽的色泽映得她的脸色也是暖红色,仿佛气色十分好的样子。
赵长宴将露酒放在她的旁边,脱下自己的外衫拢在她的身上。
“你穿得太单薄了,冷不冷。”
苏雾回神,见他回来,一下子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酒拿来了吗?”
“拿来了,”赵长宴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酒,笑道,“但盛太医说了,不可贪杯。”
“知道知道。”苏雾像是眼睛里只有酒了,她让云桃帮她取来两只酒盏,就坐在秋千上,拆了酒封。
清冽的酒香顷刻溢了出来,苏雾倒了两盏酒,一盏递给赵长宴,另一盏自己仰头喝了下去。
赵长宴立在一旁,也饮下一口,轻轻为她摇着秋千。
苏雾的头倚在晃动的秋千索上,她抬起下巴望着晚霞,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赵长宴笑了笑,趁着她没注意,悄悄将露酒重新封了起来。
苏雾再回头倒酒的时候,就看到了封得严严实实的酒坛。她不由悻悻抱怨道:“我还未喝完呢。”
“一盏就够了,不能喝多。”赵长宴用身体将酒坛挡起来,“而且我累了,今日不想喝酒,想早些休息。”
“啊?”苏雾又仰头看了一眼晚霞,“这才傍晚呀,现在休息太早了吧”
赵长宴却抬起手指,捏向自己的额头。
“近日的政事过于棘手,头有些疼。”
他蹙着眉,似乎十分不适的样子,苏雾便当了真,她顿时顾不得饮酒了,拉着他就往屋中走。
“国事繁杂,哪能几日就处理好,你就该跟那些快要住进承安殿的大臣们说说,做人需要劳逸结合”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走到屋中,将赵长宴推到了床榻上,“你躺下,我给你揉揉额头。”
赵长宴脱下鞋子,翻身往床榻上躺的时候,却将撸起袖子跃跃欲试的苏雾拉进了怀中。
苏雾惊呼着,整个人也倒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