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裳干了吗?冷不冷?”赵长宴十分体贴地拉起她的手,微微皱眉,“手心怎么这样凉。”
他将她的手暖在掌心,又道:“我听说湖边落水的事情了,方才已向皇上请辞,我们还是尽快回府吧。”
“好,那我去找娉婷。”苏雾干巴巴地一笑,抽回了手,往碧波湖边的小暖阁走去。
她的步伐有些乱,赵长宴望着,那双含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
回去的安排依旧和来时一样,苏雾在前面和赵长宴坐一辆马车,赵娉婷独坐后一辆马车。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苏雾混乱的心神也渐渐清明起来。
她决定装作完全意外、懵懂无知的样子,糊弄过去。
而赵长宴也仿佛毫无疑心,不仅未再追问,还对她如往昔一样温柔。
到达王府的时候,已近傍晚。
苏雾扶着赵长宴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忽然赵娉婷的贴身婢女白荷匆匆跑过来:“殿下,王妃,不好了,小姐发起了高烧,快要烧晕过去了!”
“怎么会?”苏雾匆忙走到后面的马车。
一掀开车帘,就看到赵娉婷毫无力气地倚在车壁上,面色通红一片。
“太医不是说只要喝了姜汤驱寒就没事了吗?”苏雾焦急地上了马车,伸手探在赵娉婷滚烫的额头上,凝眉道,“快去请大夫来。”
“奴婢这就去。”白荷匆匆跑远了。
苏雾想将赵娉婷从马车上搀下来,然而赵娉婷昏昏沉沉的,身子竟格外得重。
她不由掀开垂帘,朝赵长宴喊道:“殿下,娉婷妹妹病得厉害,你快来帮我。”
赵长宴走了过来。
苏雾从马车上出来,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我实在是搀不动她,还是殿下将她背回房间吧。”
赵长宴挑开车帘往里望了一眼。
赵娉婷双目紧闭着,发梢凌乱的贴在她的脸颊上。
他松开垂帘,对着苏雾温柔一笑:“还是让她在车上歇一歇吧,等会她的丫头回来,就将她搀回去了。”
“可是”
“皇上的披风呢?”他打断苏雾的话,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顿时让苏雾机警起来,她一时忘记了赵娉婷的事,小声道:“我让云桃收着呢。”
“这样贵重的东西,还是收在内库好好保管比较好,你等会儿让云桃送过去。”赵长宴说着,拉着她的手往府内走去,“你的衣裳和鞋子也湿了,快回府中换下来,莫要着凉”
苏雾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他牵进了府里。
府外的马车上,赵娉婷缓缓睁开了眼,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盈满泪水,看不出怨憎,也看不出悲伤。
她倚着车壁好一会儿,白荷终于回来了。
“小姐,您怎么还在马车上?”
赵娉婷却没回答,只是轻轻道:“快搀我回去吧。”
白荷费力搀起她,看到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不由心疼道:“小姐的身子本就弱,何苦要这样冷的天下水救人呢?”
她苦涩地一笑:“想要一点点怜惜罢了。”
“可是”白荷抿着唇,还是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只闷闷道,“奴婢替小姐不值。”
“别说了,快扶我回湘苑,我有些冷”
“嗯,小姐靠紧我。”白荷搀着她下了马车,主仆二人艰难地往湘苑走去。
江清苑。
苏雾换下衣裳,坐在圈椅上,脱下湿透的鞋袜。
她的脚早就冻透了,先是泡在冷冰冰的湖水里,又穿了将近半日的湿鞋,一双脚冷得都快麻木了。
云桃打了一盆热水进来,心疼道:“王妃先泡泡脚吧,奴婢在水里放了生姜,最是暖身驱寒,您多泡一会儿。”
云桃说着,便要弯腰服侍她洗脚,赵长宴忽然道:“你放着吧,去将皇上赏赐的披风好好收在府库中。”
“那王妃的脚”云桃犹豫道。
“我来吧。”
“这怎么能行?”苏雾惊讶地望着他,急忙推据道,“殿下尊贵,这种事情我自己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