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了下杨瑛,又低头去看看镜子,大冷的天,头上竟是瞬间有细汗冒出。
杨瑛心里暗笑:让你装逼。装逼遭雷劈。
大昭的镜子她也用过了,说是镜子都是客气的。要知道,她屋里的那面铜镜已是精品了,可照起来,人会变形不提,还很不清楚。
不要说这老板会震惊了,就是换成天子来,也会震惊。
几千年科技发展的鸿沟岂是这好逾越的?不然那多科学前辈苦心钻研乃至牺牲算什么啊?
曹顺着急了。这等宝物岂能卖了?这杨先生也太乱来了。
他拉了拉杨瑛,小声道:“先生要卖的就是这个?不可,不可啊……这可是宝物啊!“
讲真,要是事先知道杨瑛卖的是这东西,打死他都不会带杨瑛来的。这样的宝贝哪里能卖掉?这是败家啊!
“放心。”
杨瑛小声道:“我还有。”
“啊?”
曹顺直接瞳孔地震了。
这镜子他刚刚探头看了下,结果差点吓死。自己的脸在镜子里显现出来,那真叫一个纤毫毕见。他从来不知自己脸上有这么多雀斑,难怪曹真总喜欢叫他麻子了。
就这样的镜子便是上贡天家,那也会被天家当作珍宝收藏起来。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杨瑛那还有这样的镜子?难道在种花家这玩意不值钱?这都已经拿了三面出来了啊!
曹顺暗暗脑补一番后,忽然来了干劲。种花家有多少这样的镜子他不管,但在大昭,这就是奇珍异宝!必须得帮先生喊个好价钱!
“这位姑娘……”
老板下意识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才开口,边上的曹顺便纠正道:“喊先生。杨先生乃是隐士高人的弟子,学富五车,医术了得,是我们曹家的大恩人。”
一听对方自称是曹家人,老板忙拱手道:“可是城西曹家?”
“正是。”
“啊,原是曹璟(曹肃父)公家的公子,失礼失礼。”
他行了一礼,便又拿起镜子道:“这位先生,恕在下无礼直言。您这镜子做工精美,材质非常,说是珍宝也不为过。只是本店庙小,怕是给不起价钱。”
“这么说……”
杨瑛道:“你是要压价了?我懂。想给什么价钱就直说,别绕来绕去的,太麻烦。还有,什么材质非常,这外面的壳子就是塑料,你*见过塑料?”
“……”
好家伙!当了二十年的老板就没见过这样的顾客,这说话直的。
曹顺没插话,却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刀。
老板头上的汗又出来了,感觉有点不妙。
他陪着笑脸,道:“那,那我就开价了?”
“开吧,开吧。”
“您看十金如何?”
“十金?”
杨瑛的眼都瞪大了,“黄金?十斤还是十两?”
她下意识望向曹顺。曹顺没有说话,只把刚放下去的手又提了上来,摸了摸刀鞘。
老板刚想回答“自然是十斤”,可眼神瞄到曹顺后,立刻道:“啊,若觉少,还能再加点。”
“多少?”
难道是老板误会我嫌少?嘿,看来买卖这种事的确要装逼。想到这里,杨瑛便蹙眉,又望向了曹顺。
曹顺摇头,摸着刀鞘的手已慢慢上移到刀柄。他一脸肃穆,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望着老板的眼神却不明明白白的:如此奇珍异宝,你怎敢开这个价的?是看不起他们曹家吗?
“三,三十金一面如何?”
老板都要哭了。曹家人的生意果然不好做。但一想到这样的稀世珍宝若是得手了,自己转卖出去,或者敬献给贵人,还怕赚不回这九十金吗?
这样想着,眼睛又瞄向了曹顺的手。见他手放下去了,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先生这镜子是好,但是如今金贵,一金已能换钱两万,三十金一面已是本店能给出的最高价钱了。”
他拱着手,“如今世道不宁,生意难做,若再多,可就真拿不出了。”
“顺哥,你觉怎么样?”
曹顺点点头。杨瑛欢迎地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