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肃话才落,刚刚那个大臣便凄厉地嘶吼了起来。他从凳子上滑了下去,跪在地上,好似死了娘老子一般,一会儿捶地,一会儿拍胸,“若是我大昭早日得此神种,何至于沦落今日啊!陛下,陛下啊……”
这话要搁以前那是犯禁。可现在……
谁不知道天子都落魄到要投靠臣子的地步了啊?
刘勰红了眼睛,想起了伤心事,眼里也有泪水涌出。他擦了擦眼角,道:“总算上苍垂爱,将玉贞先生送来了。爱卿快起来吧,莫要惹人笑话。”
“陛下……”
大臣扒拉住天子的腿,“臣,臣伤心啊……大昭三百年的秀丽江山就毁于饥荒啊!!”
杨瑛一听这话,眼前便是一亮。
不说乱臣贼子,不说诸侯混乱,只说饥荒……
这个大臣有点本事啊!
“敢问足下是?”
杨瑛拱手道:“此言有理啊!任何一次混乱皆是资源分配不均,饥荒严重造成的呐。”
“啊,忘了给先生介绍了。”
刘勰一边拍着那大臣的手安慰一边道:“说起来你们还是本家,都是四知堂的。这位是杨虎,官居司空,乃是你同姓的族人。”
杨瑛愣了下。
这个就是杨虎?
听曹顺说过,杨家曾经动过她脑子,说是二房遗失的女儿。可眼前的杨虎看起来很清正,不像那等人啊!
“原是本家叔父。”
杨瑛愣过后,便很是自然地执起小辈礼。倒不是她攀龙附凤,而是她伯父的确说过他们出自四知堂,爷爷的名字还是按字排的呢。所以,真说起来,眼前的人也能算是她祖宗了。
国人不问天不问地的,就敬祖宗。所以,面对着疑似的祖宗,她多少也要得发扬下美德,行个小辈礼。
杨虎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道:“玉贞,你真是我杨家人?”
杨瑛心说奇怪了,不是你们说我是你们二房走丢的人吗?怎么还问起她来了?
“具体也不知,师父只说我出自四知堂,其他倒未多说。”
“那,那你师父捡到你时可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有个玉牌,上面刻了杨字,后面写了四知堂。”
杨瑛随意鬼扯着,“其他就没有了。”
杨虎瞪大眼,望着杨瑛,慢慢的,又有凄厉的哭声响起,“我苦命的二弟呀!”
杨瑛直接哆嗦了下。
这看着清正的老头不会是个伪君子吧?还来这套?
“没错了,是玉牌。休儿,快,把你的玉牌拿出来。”
面容清秀,身材修长*的弱冠男子上前,他掏出玉牌,激动地道:“真,真是姐姐!”
“哈?”
杨瑛望着杨虎手里的玉牌都傻了。
放屁也能点着火?她鬼扯的啊!
不,不行!我绝对不能被他们捆绑上!
“这,那啥……”
杨瑛很是尴尬地道:“玉牌给我同门师兄偷去玩,不知弄哪去了……也许,也许我并不是……”
“不!你是!”
杨虎打断她,斩钉截铁地道:“你与我那二弟几乎一模一样,就眼睛像二嫂……”
说着又是哭了起来,“那该死的李厥啊!二弟一家子为了让我们逃出来,一家都惨死在了李厥手里啊!二弟,二弟啊!幸得苍天垂爱,你还有个女儿在世啊!!”
我的妈!
杨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老头咋这么能哭呢?
不,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祖宗!
我的祖宗一定没这么逗比!
“堂姐,你真得很像二叔,眼睛像二婶。对了,父亲,舅舅为何非说姐姐不像?明明我娘与二婶都是他嫡亲的妹妹,就算出嫁多年,可看到姐姐这双眼睛就该想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