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瑛火坑孵出小鸡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公孙昝为人高傲,这时屈身去拜访杨瑛除了孵化小鸡的事,还能有什么事?去了杨瑛那里,自己就被拨到了杨瑛手下,可见,他们之间是达成了某种交易,而自己只是交易品中的一种。
虽说这事有点膈应人,但看到杨瑛主动前来后,那点膈应也就平息了。杨瑛会来,只能说明是她跟公孙昝要了自己。自己的才能有人看见,这是值得欣慰的事。但是公孙昝的做法,他要不说几句,也着实难以安慰跟随自己而来的兄弟们。
公孙昝派人告知此事后,便避而不见。不仅如此,他还派了人过来监督自己。这算什么?当他卫俊当什么人呢?难道普通百姓出身的他就注定是阴险狡诈之辈么?会偷拿他的东西?这做法未免太侮辱人。
他今日要不刺啦几句,兄弟们怕是要憋屈死。本来他们是听闻了公孙昝抗击外族的英名才来相投的。可来以后才知道,这位抗击外敌的大英雄实则是个残暴之人。放纵部下劫掠百姓不说,还多有屠杀之举。
这样的残暴之主可不是他要效忠的对象。本也想走,现在好了,正好名正言顺地走。杨瑛能为了士兵的一餐肉食想办法,定是心慈之人,暂时跟着她也好。
想到这里,他便道:“既如此,那俊与这百来个同乡兄弟就靠姑娘照应了。”
“好说,好说。”
见卫俊愿意跟自己走,杨瑛那个高兴。连忙上前将弯腰作揖的卫俊扶起,笑着道:“你就叫我玉贞吧。等大兄回来了,我就为你引荐。”
“多谢姑娘。”
卫俊跟着杨瑛走了。到了曹营后,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盟军士兵会这么羡慕杨瑛的兵。
自己刚来那天,杨瑛开了宴席宴请了自己和兄弟们。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都是与官兵同吃。这些官兵好似也忘了她是女儿家的事实,纷纷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也不避讳。
而杨瑛似乎也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不但跟普通士卒一起吃饭,还教大家认字。就是她教的字都是少胳膊少腿的,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撇去这个平易近人的态度暂不说,就说这伙食,那可真叫人羡慕。粟米管够,时不时还有汤饼吃。比起时人的一日两餐,杨瑛营中是吃三餐的。就这待遇,已甩了其他诸侯几条街。
每日卯时起床,卯时末用餐。早上吃的简单,就小米粥外加菹菜(咸菜)和炒鸡蛋。吃完后,每人会得到一杯羊奶或者是一种叫作奶粉冲泡的牛奶。
不过羊奶也好,冲泡的牛奶也罢并不是天天有的。其他士兵告诉他,因着羊奶产量不多,杨瑛带下山的“仙粉”也不多,所以要省着吃。
朝食已如此*丰盛,而午餐更是吓人。每五十人可以分到一只鸡,一只鸭以及一头羊。肉食不是很多,但确保了每一个兵卒每天都能吃到肉。有时若是运气好,外出训练时抓到了野猪什么的,还能加餐。
听这些兵卒说,杨瑛在陈留自己弄了养鱼场,等过些日子,鱼长大了,以后每天都会有鱼吃。而袁贞送来的鸡鸭羊许多都留了下来,晚些时候跟着先生去开荒,将麦子与苜蓿、豆子轮种,不但可以肥地,还能种出羊吃的饲料。
讲真,在杨瑛军营里观察了几天的卫俊是有些懵逼的。杨瑛做的每一件事看起来都很荒唐,但偏偏她都成功了。所以他不得不细思,杨瑛是不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
而更让他感到惊异的是,杨瑛还有几辆造型怪异的车。那车全是金属打造,轮子的材质是他未见过的,而她为此还成立了一个骑行营。鬼知道这骑行营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只知道一群壮汉每天不干正事,就天天在轮流骑那怪车,一骑就一天。
对此,营里的人似是见怪不怪,只当没看见。唯有说起骑行营的伙食时,才会两眼放光的多说几句。
骑行营的人伙食极好,羊奶、牛奶、鸡子是天天有,肉食也是敞开了吃。卫俊猜测,杨瑛可能会造这种车,给骑行营这么好的待遇,也许是为了以后准备。
这车的速度不算慢,也能驮很多东西,且比马匹灵活,若是用来运送东西是不错的选择。
看着军营里的种种,卫俊对杨瑛越发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能培养出这样心性的人呢?
杨瑛不知卫俊观察这么仔细,她这几天都沉浸在“拐走卫俊”的幸福感里。为此,她亲自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去前线,交给曹肃。
卫俊给自己当护卫有点可惜了,还是要在战场上才能发挥他的才能。只是信送出去没几日,便有人回报,曹肃受困,请求支援。
杨瑛一下就懵了。
曹肃出发前,她交代过,董谏若迁都长安,必不可以为这是个机会。因诸侯各怀心思,必不会出兵。若自己独身而去,必是大败。
这是书里的情节。董谏迁都后,曹肃认为这是个机会,应该追击董谏。但是诸侯心惧北凉军,皆不肯应援。结果曹肃自己独自领兵前去,结果大败,士卒死伤大半,自己也被流矢所伤,差点丧命。
可现在董谏还未迁都,曹肃怎么遇上危险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一些事,导致剧情发生了变化?
她坐不住了,连夜向各诸侯递拜帖,结果只有袁贞接待了她。
“袁大哥,您跟我兄长乃是发小,您不会也眼睁睁看着他受困吧?”
袁贞面带难色,“玉贞,理是这个理,但是子慎这回遇上的是封冼主力。人中封冼、马中赤兔,这话小妹听过吧?我等就算派兵援助,也是打不过那封冼啊。”
“所以就这样干坐着?!*”
杨瑛大怒,“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典故难道你没听过?!如果我大兄败了,下一个便轮到你们了!你们只想着自保,怎么没想过这样会给董谏逐个击破的机会?!”
“放肆!”
袁贞脸一冷,“叫你一声小妹是看在子慎的面子上,按我的年岁便是当你父亲都足矣。你如何敢这样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