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更激动了，他刚才还有一瞬间以为林清月只是感激他所以才想回报，他还没表现出疑问，林清月就主动解释了，这是心有灵犀吗？
顾晓咧着嘴笑成傻子，“那你现在想抱抱我吗？”
林清月点头，顾晓缓缓倾身，像抱住一个梦一样抱住她。
两人确定关系十分钟，就被前来探望的顾衡程峰发现了。
主要是顾晓这小子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以前像是君子柳下惠一样照顾林清月，碰到什么看到什么完全没反应，现在对视一眼就脸红，手指碰到就触电般躲开又追过去握住，被林清月叫下名字就像是被主人叫了的小狗……
顾衡简直没眼看，关心几句后拉着程峰走了。
林清月制止顾晓扑过来抱人的举动，指着椅子让他坐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回事，忽然变了个状态，就不能冷静点？”
“做不到，”顾晓紧紧盯着林清月，像是盯着肉骨头的小狗，“我之前不敢动心思，就算被撩拨了也强忍着，现在不用忍了。清月姐，我、我想亲亲你。”
林清月惊了下，拒绝：“不可以。”
顾晓瞬间委屈，“我们都是情侣了，我们在谈恋爱，我为什么不可以亲你？”
“你说为什么不能亲？我们确定关系有半个小时吗？”
顾晓张了张嘴，嘟嘟囔囔，“在我心里，我们至少恋爱三个月了。”
林清月：“瞎说什么。”
“那我不说了。”
顾晓忽然身体前倾，在林清月唇上碰了碰。
他直接亲。
直到顾晓退开，露出狡黠满足的笑容，林清月才反应过来，她脸一下子就红了，“你！”
顾晓也红了耳朵，嘴上还不忘撒娇卖惨：“清月姐，你好像不排斥，我真的好想亲亲你，想得睡不着。”
林清月：“……”
顾晓正是精力旺盛容易心浮气躁的年龄，两人基本朝夕相对，他能忍三个月已经很了不起了。
顾晓一眼看出林清月的松动，继续软乎乎的说着自己忍得难受，身体却慢慢靠过去，把她压在病床上，“清月姐，你不要动，我怕不小心弄伤你。”
毕竟没经验，顾晓担心牙齿磕绊会弄出伤口，“到时候提前输血小板，医院的人都知道我们做什么了。”
林清月一想象这个社死现场就想原地消失，立刻一动不动的躺着，任由顾晓的唇贴上来轻轻碾磨，直到他的舌头不停地舔她的唇缝，“停……”
顾晓趁机长驱直入，捧住林清月下意识扭动的脑袋，口齿不清的提醒，“别动，别动。”
林清月想起刚才的话，也不敢动了，水盈盈的眸子瞪着明显情动的顾晓，又被他眼中的激烈情感和此刻的攻击性吓到。
不知过了多久，顾晓才结束这个吻，双臂撑着悬在林清月身上，痴迷的看着她迷离的眼神。
“你下去。”
林清月回过神，立刻把顾晓推开，刚要教育他不能这样进展太快她适应不了。顾晓就把脑袋埋在她肩膀处，小狗似的蹭蹭她的脖子，“我好开心。”
“……开心就收敛点。”
顾晓笑着说好，拿出手机要拍照纪念，林清月觉得自己此时肯定不太雅观，但反抗无效，还是被拍了张双人大头照。
“快删掉！”
林清月看到自己双颊泛粉、眼含秋波的模样，臊得头顶冒烟，比刚才被顾晓按着亲时反应都大，伸手就去抢手机。
顾晓笑着躲开，咋呼道：“等等等等，大哥发了消息，说不定有事。”
他玩笑着点开，看到短短一行字后却愣住了，毫无反应地被林清月夺走手机。
林清月往屏幕上一看，也愣住了。
大哥：专家团队为清月研究出了治愈方案。
治愈方案？
是他们想的那个治愈方案吗？
两人对视一眼，顾晓拿回手机拨通顾衡的手机号，迫不及待的问：“哥，你说的是真的？你……”
顾衡沉稳的声音很有信服力：“是真的，但成功率为百分之三十。”
顾晓兴奋不减，“那赶紧继续研究，加大成功率啊！需要多少资金都可以，哥，我攒的钱不够，就从以后每年的分红里出！”
“嗯。”顾衡一点不客气，只是，“目前的医学水平，只能这样了，五年内无法再提高成功率。”
“可是，百分之三十太低了……”
只要不是百分百，就有失败的可能。林清月目前接受的是保守治疗，连化疗都没做，算是没有多少痛苦，但若是正式开始接受治疗，各种药剂反应什么的，肯定不会好受。
顾晓不想让林清月受了苦又没治好，那还不如顺其自然。
顾衡也没法拿主意，正想说稍后专家团队会过去做个详细的风险介绍，让他们俩自己商量，就听到林清月坚定的声音，“百分之三十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我治。”
“清月姐！”
顾晓挂了电话，刚想让林清月再考虑考虑，就被她推到椅子上，“坐好。”
顾晓像是委屈又焦急的大狗、又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看着可怜又可爱。
林清月强行忽视，紧盯着顾晓，缓缓说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不支持我？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得了绝症，你也没有表现出很伤心的样子，从容淡定，像是早就做出了什么决定。你是已经决定在我死后就忘了我，还是要跟我一起死啊？”
正常情况下林清月不会做这么自恋的猜测，也根本想不到现代人还会有殉情的想法，但越跟顾晓相处，这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就越根深蒂固。她会回应顾晓的感情也有这一部分原因，她想成全了顾晓的执念，想换个更亲近的身份劝说顾晓。
顾晓沉默片刻，终究是没有辩驳，“所以你要努力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这个世界结束～
下个世界，娇纵大小姐×霸道糙汉子
会在三章内在一起（*/ω＼*）
明天恢复上午十点更新。
第37章 绝症女画家（16）
林清月想劝顾晓，如果她没治好，他要好好活下去，但是对上顾晓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眼神，顿时明白他紧绷到了临界点。
“别劝我，”顾晓抓住林清月的手，又颤着手捂住她的眼睛，乞求道：“你别说话，别看我。”
明明病入膏肓的是林清月，脆弱无助的人却是顾晓，仿佛林清月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打破他坚持了三个月的平衡，让他变得疯狂可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林清月：“……那你亲亲我。”
顾晓自然听话。
等顾晓情绪稳定下来，专家团队也来了，跟他们说了大致的治疗流程，和详细的风险后果。
听着听着，顾晓又要激动，非要他们找出轻松点的方案，被林清月拉着手安抚，等人走后，她也不再劝说，只笑道：“小时候我妈就说，搞艺术最好能体验众生百态，越是跌宕起伏的人生，越能有感悟和深度。我也算是历经波折，不论结果如何，不会后悔难过。”
顾晓不说话，林清月又跟他举例，西方的某大画家，一生情人无数，堪称渣男中的战斗机，故意PUA情人，把她们逼到人性的底线，看着情人争风吃醋痛苦发狂，以此为灵感和模板，创作出数幅举世名画。
顾晓立刻紧张，“你不要这样，不道德。”
林清月说神话中神农为救人尝百草，“每个人为了想做的事情，都会做出一些外人不敢或者不理解的事，说不定即使我身体健康，某天为了创作需要，也会亲自把自己搞得半死，体会病痛折磨和与病魔对抗的生死挣扎。”
顾晓再次沉默。
林清月又说，以前有人为验证砍头后人是否立刻死亡，让刽子手记下他砍头后眨眼的次数，现在很多男人为了更好地理解女人的生育痛苦，利用机器亲身体验十月怀胎和生产痛。
这些都是不必要的，痛苦的，但想要这样做的人，心理需求和满足已经超过了身体的痛苦。
林清月：“我虽然每天都在变得更虚弱，感受着死亡一步步逼近，但我的心情是平静的。我的注意力，除了在你身上，剩余的都在体会死亡和病痛，这是独属于我的财富。”
顾晓看着林清月含笑的眸子，终于意识到这些天她的眼睛从未黯淡，她不仅坚强，还豁达宽广。
“我知道了，我陪着你。”
。
五个月后，仲夏时节，万物蓬勃，林清月被宣布痊愈，顾晓激动地抱着她哭。
这个虚岁二十的大男孩，精神紧绷了近一年，终于松懈下来，哭着哭着就没声了。
林清月扭头一看，才知道顾晓睡着了，她没有打扰他，打字让顾衡先带着她和顾晓的东西回家，她等人醒了再回去。
顾衡难得喜形于色，亲力亲为的把他们的行李搬到车上，最后又亲自检查有无遗漏，最后不知抱着什么心理，凭着直觉为他们各留下一套衣物。
顾晓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玩手机的林清月，他从背后拥住她，撒娇道：“我以前眼都不眨的看着你，你却在看手机。”
林清月扭头亲了亲顾晓的下巴，脸上是压不住的喜悦，“我的《月光》被人买走了，是查尔斯买的！”
顾晓第一反应是谁敢买他的《月光》，随后才想起查尔斯好像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大画家，从未购买过谁的画作，而作为第一个的林清月，必定一飞冲天，名声大噪。
虽然很为林清月开心，但一直想着偷偷把画买回来的顾晓心中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从查尔斯手里再买回来，毕竟在他眼里，画中小黄人是他，这是他和林清月的定情之作。
不过现下可以先讨点福利，他委屈又失落道：“明明是我的画……”
林清月立刻心软，抱着他安慰，不知不觉被顾晓压在床上，姿势万分危险。
林清月明白顾晓想做什么，心中天人交战，咬着唇，“不可以在病房，回家。”
顾晓也不想在这里，冷静片刻，拉着林清月站起来，“回家。”
但是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顾晓找了一通，把顾衡留下的衣服换上。他一路上闭着眼睛，死死握着林清月的手，等到了老宅，深吸口气，勉强体面地和林清月牵手走进去，对管家介绍了她的身份、安抚了激动到疯的小金毛后，直奔自己的房间。
早已心平气和的林清月被顾晓弄得哭笑不得，正想说别着急，就被顾晓抱着压在床上。
“我认真学了好久，清月姐，肯定会让你很舒服。”
于是，林清月就亲身体验了什么叫男人床上的话不能信，顾晓嘴上说着我都听你的，身体却仿佛归另一个脑子管，把她弄哭，让她失控，逼着她什么要求都答应。
等林清月醒来，才知道自己已经答应跟顾晓结婚，婚期定在两个半月后。而她还没找顾晓算账，顾晓就委屈巴巴地说：“清月姐你太虚了要锻炼身体，我才做了一次你就晕了，不过你已经答应我等结婚后一天至少三次。还有，结婚那晚，你至少吃一次脐橙。”
我擦，你滚。
。
杜若萱醒来时，头痛欲裂，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一群白大褂冲进来给她做各种检查，又如潮水般退出病房。
“这是哪，我是谁？”
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病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杜若萱不再试图喊人，闭着眼调整呼吸放空大脑，尽量减轻头疼，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再次打开，沉闷的皮鞋声逼近，一双审视冷漠的视线落在身上。
杜若萱心中警惕，睁眼沉默着和来人对视。
来人五官柔和气质儒雅，身姿高挑，举止规矩，乍一看像是从大家族里的小少爷。仔细一看，却总有种违和，像是披着凤凰皮的麻雀，伪装天鹅的丑小鸭。
更何况，杜若萱捕捉到了男人眼中隐藏的恶意和不耐烦，还有他脸上虚伪又虚假的惊喜笑容，“萱萱，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失忆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周志航，你的丈夫，我们结婚两年了。”
杜若萱：“？！！！”
周志航观察着杜若萱的反应，缓缓说：“你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杜家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高贵得如同公主。可惜的是，七个月前，你和爸妈出门，在高架上出了车祸。爸妈当场死亡，你直到现在才醒来。”
杜若萱心中一痛，没有记忆却本能地流出了眼泪。
周志航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擦眼泪，神色悲痛，眼中盛满爱意，安慰道：“萱萱别怕，你还有我，我们还有孩子。”
“孩子？”
周志航笑道：“是啊，你出车祸时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万幸福大命大，你和孩子都没事，一个月前，你在昏迷中生下了宝宝。本来医生说你几乎没有苏醒的可能，但生产时却有了苏醒的迹象，宝宝还没出生就救了你一命，是个孝顺的小福星。萱萱，我们一定要把当眼珠子来疼。”
杜若萱想动一动，感受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昏迷太久几乎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她藏下心中怀疑，惊喜又不敢置信地说：“我真的生了个宝宝？我一点都不记得。”
“你连我都忘了，不记得孩子很正常。”
周志航温柔道，“医生说你是受了刺激才失忆，是为了忘记痛苦的事。萱萱，你不用急着想起什么，我不舍得你难过，我会好好照顾你。”
杜若萱浑身不适，垂着眼说：“我有点累。”
“你休息吧，公司还有很多事忙，”周志航烦恼的叹口气，“大家为了抢夺公司股份和权利，都说我是为了钱才跟你结婚，明明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不说了，萱萱，我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你虽然对管理公司一窍不通，也没有丝毫兴趣，但有你陪着，我就有动力保护我们的东西。”
杜若萱没说话，闭上眼好像睡着了，听到周志航出去了，她才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