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苏烟不由握紧了手,抓了满手的泥,咬着牙强自撑起上半身。
马车未动,院子里的护卫也依旧围着。苏烟摸不准顾裴的心思,这到底是走不走?若是走,她便赶紧唤出系统清清药性,若是不走,她还是要软着身子装可怜。
不,是真可怜,本就是京城里娇贵的郡主,奔波劳累了一天,身上大伤没有,小伤一片,上辈子任务做的简单,苏烟许久没这么委屈过了。
这辈子怕是难捱了,苏烟暗叹了口气,面上只是抿着嘴,尽力维持着自己郡主的身形,端着下巴,尝试站起来。
只是软骨散的作用,再加上她本就劳累的身子,竟一下子又在湿滑的泥里跌了回去。
周遭护卫见了不忍,他们都是知晓公子与郡主情谊的,公子往常清清冷冷的,却显见是将郡主放在了心上。也不知今日怎的成了这样。
但甭管心里有多不忍,他们的主子都是公子,公子没理,他们也只能错开目光。
过了约莫盏茶的功夫,那马车的帘子又被人掀开来。
顾裴换了身干净的玄色衣裳又整理了面容,又成了那个京城清冷矜贵的首辅之子。
顾裴垂眸看向那软倒在地上的姑娘。此时的她半点没有平阳郡主的模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着软骨散的缘故使不上力,再次跌进泥里后,只隐忍委屈的仰脸瞧他。
真真是狼狈至极。
顾裴瞧了半响,抬眼吩咐,“将平阳郡主带过来。”
周遭护卫顿时面面相觑,却没一个敢迈出第一步的。
这..怎么带?平阳郡主显见是中了些软骨散,身子软趴趴的,衣衫也有些不整,这温柔的带吧,必然会有些肌肤接触。粗鲁着来,他们又没那个胆子。
哪怕地上的人再狼狈,那也是平阳郡主,公子的相好。虽说如今似乎起了些间隙,但万一公子后来悔了,想起如今,责罚的不还是他们?
所幸顾裴说完就又改了主意,不耐的道了句“罢了”,便拧着眉自己上前将人拎了起来。
苏烟心里也是松一口气,顾裴还肯管她,其实也没那么恨得她死不是。
拎着苏烟上了马车,顾裴颇为嫌弃的将她的外衫剥了扔到马车外,吩咐道:“拿去烧了。”
那衣服先前被撕的破烂,此时又沾满了地上的泥土,苏烟其实自己也嫌弃的不得了。半推半掩的顺着顾裴的动作脱了外衣,只着了中衣,抱着自己,有些躲闪的看向顾裴。
顾裴嗤笑一声,对她的嫌弃几乎就要写在脸上,抬了抬下巴,示意着前面的清水,“自己把脸洗干净。”
身上软骨散的药力还在,苏烟仍是浑身无力的,只眼眶慢慢红起来,抿着唇哀道:“阿裴。”
从遇到黑衣人后,顾裴就没怎么放松过,此时早已是疲惫。看也不看苏烟一眼,只自顾的上榻合眼小憩。
见此,苏烟也偷偷松了一口气,大半夜的,她也是困乏,确定顾裴真的不再理她,苏烟便小心挪到那清水旁,细细的清理完。
顾家的马车虽大,这榻上躺两个人还是有些挤的,苏烟心里还对方才床上的事有些芥蒂,不愿去挨着顾裴,索性就坐在一边背对着顾裴,靠着窗沿闭眼休息起来。
*
稳稳的赶了一夜的路,天蒙蒙亮时一行人才进了城。
顾裴一睁开眼,瞧见的便是白嫩的小腿。
顾裴睡眼还有些惺忪,没做多想,只顺遂着自己的内心握着那纤纤的小腿,往自己跟前带了带。
随即便听底下一声嘤咛,顾裴往下一瞧,便见苏烟被扰的微微蹙了眉,却依旧睡着。应是她夜里自己跑上了榻,与他异向躺着。且因着睡着时不老实,宽松的中裤已是被蹭到了膝盖上边。
顾裴彻底清醒过来,看着手里的小腿就有些面色复杂。
顾母出身文人世家,平日性子寡淡,又有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浪漫情怀,她自己未能做到,便十分期盼顾裴与苏烟能这般。因此,别家的贵人公子在这个年纪都有了一两个通房,顾裴却是连个教人□□的都没有。自然,这种事情入了官场后多多少少都能耳濡目染些。
前些日子苏烟被迫未着衣衫的躲进柜子,那是顾裴头一次瞧见姑娘家的身子。
从小娇养的姑娘,身上无一处不娇嫩,然而唯那一处,叫他莫名有了强烈的欲望。
顾裴先前也不是没对苏烟起过欲望,毕竟是自己喜爱的姑娘,又是京城头一等的美人。只是他始终克己奉礼的,不愿在婚前冒犯了人家。
然而这次却是不同寻常的,顾裴明显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难以抑制,想要触碰,亲昵,玩.弄。
只是,上辈子她将他害成那般模样,凭什么又引得他如此。
顾裴嘴角放平下来,眼眸深处的欲望被浓墨掩住,冷笑一声,起身叫停了马车。
马车停下,苏烟终于缓缓醒来,见着顾裴下车的背影,还有些没弄清状况。
顾淳早便接了消息,骑着马迎上来,就看到顾裴面色有些发黑的从马车上下来,忙焦急的迎上去,“兄长可有受伤?”
见是自己的弟弟,顾裴脸色缓了缓,道了句,“无事。”又朝一旁吩咐道:“去买一身姑娘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