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时烟和南希的视线,奥卡西抽了抽嘴角:“我当然拒绝了,我们校庆日那天要去图书馆偷……拿东西出来,我没忘。”
时烟的智脑响了一声,她从口袋里摸出来看了看,挑了下眉毛对两人说:“好巧,许自怡说,她拿到溶液了,准备配合我们,在后天的校庆日动手。”
“我们现在去一趟历史学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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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院有一栋专属的大楼,时烟三人一走进去,就被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长袍,围在一起吵架的人惊到了。
许自怡从旁边匆匆走过来,对着他们说:“他们在模仿前宇宙时期的拉斐尔的名画《雅典学院》进行辩论,不用管他们。”
“我们学院的教授对前宇宙时代的历史都有一点……”许自怡顿了顿,挑了一个不那么贬义的词语出来,“痴狂。”
“隔壁文学院和美术学院的人经常来我们这边,”许自怡边走边说,“我们的教授也经常去这两个学院讲课。其实我们学院真的挺不错的,只要用心,就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过来混毕业证的。”
南希和奥卡西同时看了时烟一眼。
时烟:……
有被内涵到。
“到了。”许自怡拉开面前的门,“这是我们学院的讨论室,没有监控,非常隔音。”
时烟三人走进去,许自怡紧张地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灯。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喷瓶,放在了桌面上。
“这就是溶液。”许自怡说,“我不敢拿太多,怕我爷爷发现。但是我听爷爷说过,这个溶液只要喷上去,字就会显形,这么多应该足够了。”
喷瓶里是深紫色的液体,时烟三人看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
时烟清清嗓子:“那么,我们现在计划一下校庆节那天应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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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节前一天。
柳诗秋走进教室,她挂上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温柔笑容,对着众人说:“同学们,我们今天自由画画。画完后,大家把自己的名字,以及给自己的分数写在画的右下角就好,下课的时候我会收集大家的画作。”
时烟察觉到了柳诗秋眼下用遮瑕膏遮掩的青黑,以及对方靠在椅子上透出的疲惫,眨了眨眼睛。
时烟并不擅长画画,她用毛笔沾了点墨水,随便在纸上画了几笔,想画出一座山。
画了几笔后,时烟拿笔的动作顿了顿。
纸上的山峰和她上辈子死前看到的山非常相像,几乎是一瞬间,以前的记忆呼啸而来,席卷了她的大脑,也掌握了她所有的情绪,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时烟记得那一天。
虫母巨大的身体遮挡了她面前所有的阳光,她身处一片阴暗,手上只有自己碎裂的本命武器。
推她进虫堆的人早就离开了这座山,时烟抹了一把脸,手上汗水和血水糊成一片。
她的体力其实已经快耗尽了。
但虫母恶心的皮肤表面还在不断涌出虫卵,一只又一只的幼虫从虫卵中蠕动而出,朝着她扑来。时烟机械地挥动着手臂,将这些虫类扫开,但还是有些没能挡住的幼虫咬上了她的身体,吸食着她的血肉。
到最后,她已经疼到麻木,拖着被吸得只剩皮和骨头的腿爬上了虫山,将手里带着尖刺的铁锤送进了虫母的脑袋里。
她听到了虫母刺耳的尖叫,却不知道虫母有没有彻底死亡。
因为她已经快要失去所有意识了。
在死前,时烟好像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光,裹挟着万千星辰朝她涌来——
可是光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时烟?”
时烟眨了眨眼睛,转头说:“嗯?”
南希有些担忧地问:“你发了好久的呆哦。”
“没事。”时烟笑了笑,重新看向自己的画作。
因为陷入回忆的时候忘记把笔收回来,洁白的纸上出现了一大滩黑色的墨迹,墨汁顺着纸面流下来,污染了画面。
时烟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画了,她在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给自己打了零分,递给了来收画卷的柳诗秋。
柳诗秋已经对时烟给她自己打低分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但第一次见到时烟的画作失误,柳诗秋还认真地纠结了一会儿,怀疑时烟的画是不是什么自己没听说过的新流派。
“老师是有什么心事吗?”时烟问,“老师看起来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