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三景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转身,伸手挡住向他冲过来的贺轶的病床, 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管蓝色的药剂和一个针筒, 简单地消了一下毒之后,就给贺轶注射进了体内。
病床上原本剧烈地呼吸着,浑身痉挛的贺轶立刻平静了下来。时烟见贺轶没事了,脱力般地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松了一口气, 有气无力地看着闫三景,对他说:“谢谢。”
“研究经费你爸已经给我了,”闫三景双手插兜对时烟说,“你不用再给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这种药剂对他的病作用并不大,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疼痛,让他恢复意识,时间是十二个小时。”
不等时烟开口,闫三景继续说:“贺轶的病和虫母有关,既然你的朋友已经调查到了汉弗莱曾做过人体实验,那么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被实验的对象就是贺轶了吧。他的身体被注射过许多虫母细胞,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虫变而死亡,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他很顽强。”
闫三景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另一瓶蓝色药剂,扔给时烟,同时开口说:“你应该也知道,虫母能控制它所生的虫类,依靠的也是精神力吧?”
时烟接住闫三景扔过来的药,缓缓摇了摇头。
在修仙界的时候,的确有人试图入侵过虫母的大脑,切断它和其他虫类的联系,但都失败了。在他们修仙界,能修仙的人都拥有自己的神识,但虫母也有自己的神识,而且它的神识十分强大,根本没人能成功入侵,全都被它反杀。
神识和精神力……有关系吗?
仿佛知道时烟在想什么一样,闫三景继续说:“我看过你的记忆,里面有一种叫神识的东西,但是我认为神识和精神力并不是同一种,神识明显更高级,也更不科学。”
闫三景突然放重了语气:“贺轶在被注射虫母细胞后,他的精神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到现在已经有了能和虫母抗衡的,强大的精神力。你想一想,虫母拥有多么庞大的身躯,再看看贺轶的体格,他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他那么强大的精神力,所以他的身体才会产生疼痛。如果不加控制,他迟早会爆体而亡。”
“按照我的估计,如果他再这么近距离接触虫母的提取液两次,你就能直接给他准备骨灰盒了。”闫三景毫不留情地陈述着事实。
时烟变了脸色。
“现在只有一种东西可能救他。”闫三景对时烟说,“那就是虫母的脑髓。如果你能拿到虫母的脑髓,我或许能够从里面提取出一些物质来治疗贺轶的病,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有效,或许我研究的药会将贺轶变成彻底的虫类,又或许会让他死亡,反正治愈的几率不超过5%,你仔细想想吧。”
时烟还没开口,病床上的贺轶就用沙哑的声音拒绝了他:“我不同意。”
他刚刚醒来,就听到了闫三景的话,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对闫三景道了谢,然后对上旁边时烟担心的眼神,坚定地对她说:“你不能因为我的病去冒险。”
闫三景冷哼一声,转头对时烟说:“缓解他疼痛的药只有两瓶,就算我能研制出第三瓶,他的身体也已经产生了耐药性,不会再起作用。如果不治,那他必死无疑。”
时烟握着贺轶的手一紧,坚定地对闫三景和贺轶说:“我要去找虫母的脑髓。”
时烟对想再次拒绝的贺轶说:“反正我最终都是要杀死虫母的,取脑髓不过多了一个步骤而已,你别担心。”
见贺轶还抿着唇,不愿意松口,闫三景再次冷笑一声,双手插兜,对着贺轶说:“行啊,那你想死就死吧,反正时烟这么年轻漂亮,绝对不缺追求者,她家里还有钱,上门女婿多的是,长得比你帅的又不是没有,家室比你好的也不是没有,比你识情趣会哄人的人那更多。等你死了,再过个两三年,你看她还能不能记起你这个人?”
时烟:……
贺轶:……
闫三景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刀一样直往贺轶的心上捅,他难得有些慌乱,反手握着时烟的手,无比纠结。
时烟拍了拍他的手说:“所以说,我去取虫母的脑髓,你不死,就不会出现后面这些事情啦。”
“所以你真的想过找别人吗?”贺轶突然委屈地问她。
时烟:“……我没有,真的。”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了,”闫三景看不下去地打断了他们,“你们两个矫不矫情,是不是还要抱住亲一会儿?要亲出去亲,别在我的实验室里做这些事情。”
时烟转头,用死亡视线注视着罪魁祸首闫三景。
闫三景耸了耸肩,从身后的操作台上拿出来了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递给时烟。
“玻璃瓶上有密封木塞,”闫三景对时烟说,“等你取到了虫母的脑髓,就把它装在这个里面,密封好带回来,一定要密封好,听到没有?”
时烟点点头:“知道了。”
闫三景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了一瓶黄色的药剂,放在了贺轶的病床边,对时烟和贺轶两个人说:“这瓶药剂和之前给你的那瓶蓝色药剂混合后,可以让贺轶在拥有和虫母差不多的精神力的情况下,没有疼痛,也不会发病,但是时间只有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里,你们必须要成功找到虫母的脑髓,并且带回来给我,再至少留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做解药。”闫三景看着他们说,“能做到吗?”
时烟和贺轶对视一眼。
如果贺轶拥有和虫母差不了多少的精神力,或许他就能和虫母抢夺对虫子的控制权,这样战斗压力就会减少很多,危险性也会大大降低。
但是……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虫母的位置。”贺轶对闫三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