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联通的另一岸,是更为璀璨繁华的步行街。
他们站在僻静晦暗的这一侧。
伊采专注地玩着手里的烟花棒。
钟以青伸手把她脖子上的围巾理了理,埋住了小半张脸:“我好喜欢你啊……”
他喃喃自语。
伊采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那声音太轻太轻了,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那种。
伊采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然后眼前一阵眩晕,她脚下踉跄,却被人扶得很稳。
她感觉到身体靠在了坚硬的墙上,凉意透过衣服沁入了皮肤肌理。
身后很冷,
身前很暖。
伊采清醒的头脑觉得自己像要化成一滩水。
这次的亲吻与往常不同。
尽管伊采并没有真正醉,可她的感官却敏感了不止一倍。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伊采终于从墙上脱离下来。
深色的呢子大衣背后沾满了蔷薇的枯叶。
她唇上的颜色也稀释成了淡红的蔷薇色。
伊采身体都软了,也舍不得放下手里的空酒瓶,烟花渐渐地燃尽了,从灿烂到沉寂,从火花变灰烬。
伊采放下手,闭了闭眼,热烈地回应他。
钟以青清心寡欲很久了。
乍一开荤,像从沉睡中清醒的猛兽。
回到家。
拉开灯。
明亮的色调有些晃眼,但是他们喜欢。
这样亮才好,才能看得清对方的模样。
映进了眼底,才能刻进心底。
烟花棒,空酒瓶一起扔在地板上。
公寓的顶层,窗外就是明亮的星空。
星星数的清。
伊采今晚就是数着星星,像小时候那样,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然后,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片荒原,枯黄的草有半人高,极目远望尽是苍凉清远。
梦中的伊采迈开一步,踩在软绵绵的枯草上,像踩着棉花一下,飘忽忽的,没有任何安全感。
伊采心里知道这是梦。
她还很是机智地猜测,也许是喝酒的后遗症。
她听见旷野中一声尖锐的啸声。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只黑色的鹰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之上盘旋。
伊采远远望着。
眼睛被这蓝色扎的恍惚。
下一秒。
苍鹰忽然瞄准了她的方向,俯冲直下。
伊采心里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随着那黑点气势汹汹地越来越近。
伊采忽然发现,它的体型大的吓人。
似乎有自己的十几倍大,铺天盖地的阴影覆下来,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悸。
然后伊采看到了它锐利的瞳孔。
那里面有她自己的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