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试着做一点自己。”她望着冬夜的天空,在寒风中眨着眼睫,语气很轻,“一点点就好。”
听话二字,将自己钉在了循规蹈矩的藩篱里,她在安分守己的人生规矩里,寸步不离。
所以从前那些被严令禁止的事,现在她都想一点一点尝试。
而最大的贪欲,是她至今仍然心跳热烈的念念不忘。
……陆子彦。
夜风寒冷地吹过,拂过眼睫,略微颤了颤。
她自顾自说了许久,缓缓侧过头。
他抱着纸箱子陪在身边,黑色大衣笼罩着修长高挑的个头,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露出的一双眼也是漆黑如夜。
他就这样安静不说话,沉默陪着她,听她说了许久的废话。
目光依然静默好看。
给她一种感觉,她说的每句废话,他都很认真在听。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心跳声前所未有的安静,只能感觉到面前的风将冬夜吹拂而过。
她很容易自卑,总是容易拘束和紧张,总是没有什么勇气,总是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惹别人心烦。
所以她总是很少说话,语气也总是小心谨慎。
可是她刚刚说了很多很多,大概这辈子也没有一次性说过那么多话。
侧过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看向自己的,温和的眼睛。
安安静静,像此时晚风吹过的深夜。
空落了片刻的胆怯,在这个瞬间烟消云散。
她眼睛弯着,甚至还敢说一句自我调侃的话了,“我的回答是不是偏题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仰着头看他,道路两旁的灯光落进了她的眼睛,盈盈明亮。
陆子彦将她新眼底的明亮看在眼里。低淡的嗓音带了点不明显的笑:“没偏题。你想上黄金,我听到了。”
“那你觉得我可以吗?”她问他。
“黄金不难,我不是说过吗,钻石,你也可以。”
虽然他这样说,但听起来还是有一点难以实现。
“……”
洛葭哦了一声。
她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藏在外套的温暖里。
而后听到陆子彦又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也不用把自己闷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的老师说得没错,现在的你自由了。”
“……?”
露在外套领子外的只有半张脸,她看着陆子彦,等待着他的后半句。
眼睛眨了一下。
路灯的灯光从他的轮廓掠过,皮肤白得泛着冷意,眼睛是安静的漆黑。
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洛葭不由追问,“为什么自由了?”
“嗯?”陆子彦看了她一眼,而后眉眼略弯,“你不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从巷子到她家小区的路并不远,这段马路走进去就到了小区楼下。
冬夜很冷,这个时间基本都已经在家里。
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露着灯光,像缀满的繁星。
到了洛葭住的单元楼栋,陆子彦停下,把抱了一路的纸箱子递给她:“上去吧。”
箱子不重,但是个头很大。
洛葭接过来以后,只剩下半个脑袋能看见。
这是陆子彦比赛赢的奖品,在比赛前,他特意问过自己喜不喜欢,也就是说,这是特意为了她赢下来的奖品。
整个纸箱子抱在怀里,格外快乐。
洛葭抱着箱子没法跟他挥手,只能口说一句再见。
“嗯。”
他站在楼道门前,注视着她走进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