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赫舍里家真是底蕴深厚,不仅出了元后那般母仪天下的人物,还养出了妹妹这般好的人才。”
塔娜似笑非笑的对着僖嫔说道。
这话说出来,让人心中发笑,先不说赫舍里家到底是不是满洲下人,元后又怎么能称作是母仪天下呢?
这后宫中有多少子嗣命丧在她手中?想必作为赫舍里族新的期望的僖嫔心中也有点数吧!
僖嫔却在一旁微微一愣后,仍然能扬起笑脸,“姐姐这话说的,妹妹我不过是赫舍里家旁支之女,怎么能比得过元后娘娘的风范,只不过是小家碧玉之姿罢了。”
这话一语双关,既说了自己不过是旁支,不是与先皇后一家教养出来,又说了自己比不上先皇后,到底是比不上先皇后的狠毒,还是比不上先皇后的凤仪这就是见仁见智的事了。
塔娜见僖嫔的话不留把柄,也不再揪着她不放,只与坐在一旁的马佳氏说儿女的事。
而被撂在一边的僖嫔也不见恼怒,端坐在一边微低着头松了口气。
这天的请安很快就结束了,慈宁宫也传回了话不用皇后等人去请安,塔娜等人就各自回宫了。
僖嫔回到永和宫,再不复在坤宁宫的温婉,她面容严肃,对着身边伺候自己长大的宫女道“青果,看来元后真是犯了众怒,本宫在这宫内恐怕寸步难行了。”
僖嫔的苦笑看在青果的眼里,不由劝慰“娘娘不必忧心,索额图大人不是把宫里的眼线都交给了咱们,咱们也能自保了。”
僖嫔看着伺候自己的傻丫头,摇头道“我只不过是个旁支,都是快出了五服的人了,人家怎么可能把宫里的人脉都交给我,更何况主家有好几位格格都快到选秀的年龄了,到时候我只是弃子罢了。”
听了这话,青果不由得为自己的主子着急“那格格,咱们可怎么办?”
僖嫔死死的掐着掌心,这个困局该如何解呢?
永和宫主仆二人正在忧虑他们日后的前程,坤宁宫的皇后也在为了自己的未来打算了。
康熙坐在一旁,和钮祜禄氏中间隔着炕桌,他没有想要和自己的皇后亲近的打算,“可是有什么事,朕在乾清宫,还有些折子没有批完。”
皇后已经习惯了与康熙这样上下级的关系,他们二人之间似乎从来没有体贴温存过。
钮祜禄氏眉眼温软,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对着康熙劝说注重身体康健,她也知道这些对她二人之间也不过是废话罢了。
“皇上,妾身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生育,也不能再伺候您,况且妾近日身体不适,想要妾身的妹妹嘎洛进宫住些日子。”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皇后想要一个爱新觉罗与钮祜禄家一起的血脉,这也是康熙的愿望,毕竟前朝钮祜禄一族为着战事流血,也要安安他们的心。
康熙脸色松缓下来,“既然身体不适,就让你的妹妹多陪陪你,等你安康了,再让她回去。”
钮祜禄氏笑着谢了恩,之后二人没有可以说的话,只静默无语了片刻,康熙就以前朝事忙为由离开了。
康熙一走,皇后就不由得咳了起来,金珠连忙端起了旁边的茶,想要让皇后润一润喉,“主子还是让太医再来看看吧,奴婢觉得是不是需要换一个方子,更有用一些。”
皇后把茶推在一边,“不必了,也不管用,何必再费心思。”说着她又咳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金珠等人,只能焦急的看着,无可奈何。
钮祜禄氏顺了顺气,“太医开的都是些太平方子,而且太医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如今要紧的是办好嘎洛进宫的事。”
她看向赵嬷嬷道“嘎洛年幼,日后嬷嬷你就跟在嘎洛身边,好好指点她,他这次入宫名义上虽然是照顾我,但在众人眼里,她已经是决定好的皇上的妃子,为了避免被人做了手脚,你好好照顾她。”
“是”赵氏没有拒绝,皇后也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金珠等人道“你们退下吧,本宫与赵嬷嬷有话要说。”
看着众人退下后,皇后深邃的眼眸盯着赵氏“嬷嬷真是害得我好苦,只是不知道嬷嬷背后的是何人,竟然能忠心耿耿的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却在本宫认为自己如愿以偿之时,让我大失所望。”
赵嬷嬷仍然表现的那般恭敬“娘娘累了,娘娘也错了。”
“是啊!本宫是做错了许多错事,只不过在这吃人的后宫之中,若是不害人,就得被人害,若是不算计人,就得被人算计,本宫那可怜的孩儿没能出世,就化作了一滩血水,这背后嬷嬷难道一无所觉吗?”
“不知道嬷嬷给我喂那一碗碗绝我子嗣的药时心中作何感想?”
赵嬷嬷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娘娘,您是何时发现的?”
皇后叹了口气“是啊,本宫是何时发现的?是得了皇后之位之后一日一日的身体虚弱,还是你每次对我诉说要嘎洛进宫的好处?本宫也不知道何时把怀疑的目光集中在了你的身上。”
“只是看在本宫也只有一年半载的命了,嬷嬷可能告诉本宫到底是皇上?还是太皇太后?”
赵嬷嬷低了头“皇上是不会下手伤害自己子嗣的。”她的心中不忍,没有说出这次要钮祜禄氏的命是康熙默许的。
皇后松了口气,不是他就好,这也让自己不那么像是一个笑话。
“嬷嬷,你也知道嘎洛心思单纯,看在你我有几年主仆情谊的份上,你好好帮着她,不要让她成为第二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