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一见他醒来,惊喜之色飞上脸颊,“大人您醒啦!”
她将陈亦行扶起,感觉到他此时虚弱的很,便顾不得男女之礼,让他靠着自己,作为支撑...
“大人,怎还未见顾大人带人来寻我们?”
陈亦行皱眉,语气肯定:“顾之渊那个蠢蛋,一定是被人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
“可大人这伤...”梵一担心他撑不了太久,现在更不可坐以待毙。
她望向边上的孩子,开口询问:“六儿,你家在这附近吗?”
“嗯!”六儿的大眼睛亮闪闪,睫毛上还挂了几颗小泪珠儿,“我家就在前面,爷爷在家种了好多草药呢,姐姐跟我走吧!”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呐!
扶着陈亦行走了好一会儿,梵一的额头沁出不少汗珠...
“小尼姑。”陈亦行虚弱的声音响起,“我看那日在普乐庵,你一人背起缘竹师父,力气不小呐?”
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调侃她!
“出家人皮糙肉厚的,比不得陈大人千金贵体。在庵中每日都要劈柴挑水,自然是长了力气。”
闻言,陈亦行舒了口气,“如此,那便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梵一觉得肩上一沉,只见陈亦行双眼紧闭,昏倒在她肩头!
?
梵一咬咬牙:罢了,怎么说陈亦行也是为了救她才受这么重的伤。
背就背,她有的是力气!
*
陈亦行醒来的时候,已是躺在软塌上,肩膀和额头都已上好了药,包扎了起来。
他望了望四周,看来这是一间简陋的竹屋,软塌上的麻被也是极粗糙。
自己大概昏睡了很久,此时屋外的天都暗了下来,但却有阵阵药香随着微风飘进屋内...
没过多久,他看见一个倩影端着药碗走进屋内。
“陈大人您终于醒啦!”,梵一进屋便看见陈亦行睁着眼睛,满眼欣喜:“正好,把这药喝了吧。”
陈亦行伸手接过药碗,眼睛却是盯住眼前的人。
这丫头,双眼充满着红血丝,脸上疲态尽显...
“我已无碍,你去歇会吧。”
梵一也很想休息,可后背的刺痛感愈来愈甚。
方才背着昏倒的他行走时,后背的骨头好像随着她走的每一步而生生裂碎一般...
“我不累。”她轻咳一声,故意扯开话题:“大人,您昏睡快一天了,饿了吧?六儿爷爷温了饭菜在厨房,我去给您端过来!”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出屋外...
*
与此同时,后宫的承华殿内——
姜皇后身着金丝霞帔,头戴凤珠翠冠,神色悠悠站在玉桌前,纤纤玉手拿着小巧的花剪,细细修剪那插在琉璃花樽里的金菊花…
屋外的一内侍进殿禀告,“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李容便脚步匆匆的踏入殿中,见到姜皇后就是一跪,语气里充满焦急:“母后!您是不是…”
询问的话还未出口,姜皇后转身,露出精致的脸庞,那保养得益的肌肤通透似雪,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只是那双杏眸冷如冰霜,堪堪一眼便吓得李容不寒而栗。
“怎地不往下说了?”开口语气更冷,让这生了暖炉的大殿都变得毫无暖意。
“母后,今日锦衣卫是不是…是不是去普乐庵了?”
“啪!”
皇后这巴掌打的可不轻,惊得整个承华殿的宫女内侍都忐忑不安,生怕皇后的怒火蔓延,波及到无辜的他们…
“混帐!你还敢问?我让你把财宝转移到庵内的密室,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竟让东厂的人发现了踪迹!”
皇后面露愠色,咬牙切齿:“这也就罢了,可你还色迷心窍,与尼姑厮混到一起!如今还想去救人?若非我及时派出锦衣卫,今日你便如那瓮中之鳖,被陈亦行抓到你父皇面前去了!”
闻言,李容瞠目结舌,跌坐在地上...他原本只是想着,清慧那尼姑知道自己那么多秘密,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不如把她从普乐庵弄出来,藏在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