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卉,两个字中皆有十,双十......
姜林。
她的母妃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有,一入宫便从头至尾成了姜林的替身木偶!
他的双眸渐渐浮现猩红,满腔恨意无处抒,他用力抽出佩剑指向李砚,怒道:“她不是叶卉!她叫瑶青,你给我记住了,她叫瑶青!”
李毅几近失控,为人子女,他为自己的母亲不平。
剑随心动,眼看将要刺到李砚的面前......
姜显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时,一枚暗器精准无比的打在刀尖上,将剑打偏......
一只寒凉的手按住李毅的手腕,“殿下,冷静。”
李毅侧目望向陈亦行,只见他朝他略略摇了摇头。他顿时明白了——
今日起事造反,事成后虽不能令所有朝臣信服,可毕竟是大势所向。可他若是弑君、弑父,那便难以收场了。
如同冬日寒冰坠落于额间,他霎时冷静下来,将利剑收回。
房内一时无声,只剩蜡烛的烛心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
李砚神色复杂的端详着陈亦行,这个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掌印大太监,居然存着造反的心思?如今竟联合他的皇子来逼宫了......
呵,识人不明。
也对,他这一生,平庸至极,哪里懂得识人呢?
他又仔细地瞧瞧陈亦行的脸,这张脸大概很像她爱的人吧?
确实百里挑一,且心思缜密、卓绝于世。
好在,是个阉人。
否则难保大褚江山易姓,那样他才真的会死不瞑目。
喉间的腥甜又涌了上来,他堪堪压住,神色平静地拿出早就拟好的诏书,铺开在书桌上。他面朝李毅,赞许道:“毅儿今日此举,朕深感欣慰。”
罢了、罢了。
这个儿子,比他强,将江山交给他,也算对得起先帝了。
只是,好不甘心呐!
这皇帝,他还没当够呢!
三人朝诏书看去,只见传位诏书上还空着传位人的名字......
“毅儿,答应朕一个条件。朕便立刻在诏书上写上你的名字,让你名正言顺地当这皇帝。”李砚淡笑,缓缓开口:“保皇后一世无虞。”
闻言,李毅脸色更沉,他咬着牙不愿应承。
“若你不愿,朕便将诏书烧了。”李砚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朝陈亦行说道:“朕知掌印的本事,即使没这诏书,你也有本事让毅儿坐稳皇位。只不过,将来史官撰史,这必将成为新帝的一大诟病。”
陈亦行勾唇,笑了。
他转身示意李毅答应,神态自若,仿佛皇后与他毫无仇怨一般。
李毅大惊,可细想李砚的话,确实在理。他纠结一番,终是应声。
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大不了做一回失信之人罢。
这毒妇,他不可能不杀。
得到满意的答案,李砚执笔,用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力气在传位诏书上写下李毅的名字。细毫掉落在地,笔尖的墨汁溅到他的龙袍上......
可他再没力气唤人替他更衣了。
他缓缓闭眼,唇角含笑——
唯一算什么?
朕才是最爱你的,即使死了,朕也会护你一生。
陈亦行将桌上的诏书拿在手里,朝李毅半跪:“臣参见陛下。”
姜显见状,心知大势已去,只好也跪地拜服,“老臣恳求陛下守诺,不欺先帝。”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想保住女儿性命的父亲。
李毅看了眼李砚,对这父皇的感情复杂,如今见他死去,心中痛快又酸涩。他喟然,伸手将陈亦行扶起,却冷眼望着姜显,并不打算守诺。
可他还未开口,陈亦行却先笑了,他勾了勾唇,轻嗤:“姜大人放心,陛下定然守诺。先帝所言,保皇后一世无虞,待登基大典过后,皇后便是如今的瑞王妃,自然会一世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