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褚半数国库为诱饵,姜国怎能不上当?
方佑之在营地接到姜国如今掌权的四皇子退兵的指令时,脸上泛起冷笑——
陈亦行,你能骗得过姜国那几个蠢物,却骗不了我。
他苦心经营多年,在四皇子底下苟延残喘,不就是为了覆灭大褚吗?如今陈亦行单凭一个利字,便将姜国一众人都唬的团团转,这群蠢货殊不知自己大难临头......
可他们的死活,不干他的事。
他气恼的是,陈亦行如此轻易便赢过了他......
方佑之的眸中染上猩红之色:他还没输,他绝不承认自己会输。
使者送来好消息时,李毅和一众大臣皆松了口气。只是陈亦行仍是一脸忧心忡忡,因为姜国拒绝了他们要回方佑之的要求。
姜国认为,如今方佑之可以说是姜国人了。
对此,陈亦行深深蹙眉,他不禁回想起方伯父的脸......
难道方佑之真的无法回头了吗?
既然两国不再对峙,而又有结盟的意味,那接下来便是要举办盛大的宫宴,共结两国之好。
宫中张灯结彩,迎接姜国四皇子和使者的到来。
——门面功夫,自然是要做足的。
终于到了晚宴的那一日,百官皆至。当姜国四皇子进殿时,身后除了随行护卫,还跟着方佑之......
李毅脸色一黯,很快便恢复如常。
陈亦行望向方佑之时,正好他也望了过来,眸色中隐隐含了笑意。陈亦行弄不懂他此行进宫的目的,又觉得有些可笑,昔日好友,如今再见面,却成了要互相猜测心思的敌对关系。
宫宴上载歌载舞,热闹万分,朝臣和姜国四皇子皆饮的有些酣醉。
而该保持清醒的人自然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醉。
忽然,方佑之端起酒杯起身走向陈亦行,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站定,他笑道:“亦行,咱们自小一同长大,就连出生都是同一日。即便后来我们走的路不同,可到了今日,我仍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这杯酒,我敬你!”
宴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们。
此情此景,这杯酒,陈亦行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接。
他拿起面前的酒杯,起身走到顾之渊面前,与他的酒杯轻碰,没有说话,只是一饮而尽。饮完后,陈亦行转身便要回座。
突变却在一瞬间发生。
方佑之指尖飞快地朝陈亦行的背后点去,陈亦行定在原地,无法言语、也动弹不得。而方佑之从棉靴处抽出隐藏着的匕首,抵在了陈亦行的喉间......
所有人都惊呼起身!
李毅摔了酒杯,怒喝:“方佑之!你要做什么!”
方佑之没有答话,只是勾唇低笑。
“四皇子,这是何意?”李毅转向姜国四皇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四皇子显然也不知道方佑之的打算,这才反应过来,便赶紧朝方佑之低喊:“佑之!你在做什么,赶紧把刀放下!”
他只想顺利将大褚的半个国库搬走啊!
可方佑之没有答话,他只是看着离他最近、又不敢靠近他的梵一,此时眼尾有些泛红,而她没有看他,她只是惊慌失措地望着被他用刀抵着喉咙的陈亦行。
呵。
“梵一,我不会杀他。”方佑之见梵一朝他望了过来,脸上的笑意更深,“在宫门外有一辆马车,只要你上车跟我走,我保证绝不动他分毫。”
众人皆惊的说不出话来。
方佑之眼底的疯狂快要溢出来,他死死盯着梵一,似乎是要抓住人生中最后可以抓到的救命稻草——
从涴州城初见开始,他就暗暗地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只是,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他。
那又何妨?他会让她看到他的。
她不是爱陈亦行吗?那就用陈亦行的命,换她陪在自己的身边。
这场赌局,他必胜无疑。
半晌后,梵一深深望了一眼陈亦行,然后再看向方佑之,脸上却浮现出摄人的娇妍浅笑。她缓缓启齿,每个字都说得清晰:“你杀了他吧。”
宫宴上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眸——
公主疯了,公主一定是疯了!
连方佑之都双眸颤动,不可置信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