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找事,不代表别人不来找她的事。
临近傍晚,梵一在房中诵经,两个小尼姑打扮的人结伴闯了进来。
“啧啧啧,我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一个尼姑打扮,却满脸脂粉气的女子轻蔑开口。
“就是,我看掌印也就一时新鲜,见了我们,她就不够瞧了。”
梵一不太明白她们在讲什么,只是觉得吵闹。索性不理,转过头继续诵经。
那两人见她不理不睬,更加恼火,走上前想动手把她掰扯过来…
“好得很。我就不在几天,你这差事当得是愈发好了。什么玩意儿都敢往我府里丢?”
熟悉的冷声,让梵一不自觉的回头。
几日不见,眼前的人依旧神采奕奕,身着大红蟒袍,只是脸色依旧阴郁,大有不满的意味。
刚刚陈亦行那话是对着身后的管事讲的,只见老管事颤颤巍巍走到他身前,惊慌跪下:“掌印恕罪。这几个姑娘是户部的王大人送来的…”他抬头望了眼梵一,继续开口:“奴才想着大人既喜欢这样的,就放进来让大人挑挑…”
陈亦行轻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是?”
“奴才不敢!求掌印开恩…”管家伏在地上,身子颤抖得不停。
“晚了,打死了丢出府去。”语气没什么起伏,好似在说晚膳用什么一般。
方才还骂骂咧咧的两个尼姑,从陈亦行露面后一直都是吓懵的状态。此刻见管家被番役拖下去,瞬间惊的花容失色,忙不跌的下跪,“陈大人,请恕罪。”
陈亦行笑得很温和:“哦?刚刚不是说,只要我见了你们,她就不够瞧了?”
这笑容过于人畜无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假象。
地上的两人似乎被他的笑容迷惑,竟大着胆子抬头,软着声音:“大人,贫尼只想好好伺候大人。”
“这样啊,行。”
闻言,两个尼姑两眼放光。
紧接着,又听他冷声说道:“先背段《大藏经》听听。”
!?
地上的两人心中满是不解。王大人和她们说这位掌印喜欢尼姑,所以让她们扮成尼姑模样,好好来伺候这位陈掌印。可现在他这意思是,真心喜欢礼佛?
“不会背?可惜啊。”站着的人依旧在笑,“你们王大人送礼前没打听好啊...真是可惜。回去告诉他,让他准备告老还乡吧。”
......
番役把一脸错愕的两个“尼姑”带下去后,陈亦行又朝身边的人开口:“阿渊,你去把剩下的尼姑都处理了,再选个老实的管事。”
顾之渊点头领命后就出去了,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几日不见,刚刚又看他处理了那几个人,梵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陈亦行看上去很有兴致,打趣地问她:“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刚刚都不为那管事求个情?”
您这杀人不眨眼的,我求情有用嘛!
当然她是不敢这么说的。
她正正神色后开口:“佛曰,众生平等,不可杀生。可大人不是出家人,我看大人也不信神明吧,那我能用佛法来要求您吗?”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因才有果。老管家揣测大人的喜好,让这些人进入陈府,此为因。那他自然得承受这个果。我信我的佛法,您有您的准则,虽是殊途,却无对错。”
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看来小尼姑虽常年诵经念佛,却没被佛法桎梏,反而是活的很通透。
陈亦行难得发自内心的笑,嘴上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小尼姑,你马屁拍的不错。”
梵一笑笑,也不辩解,她更关心普乐庵的案子。
“陈大人,国库失窃的案子,可有进展?”
“皇上已经答应彻查了。”陈亦行坐到软椅上,语气悠悠:“不过这案子,如今唯一有嫌疑的清慧已死,还能怎么查呢?”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既然求他彻查,他也想听听这小尼姑有什么好办法?
“大人,清慧见了您脱口而出便是您的名字,可见那个神秘的男人必是认识您的人。”
梵一分析地头头是道:“因此盗取国库的极大可能是宫里的人。如今知道清慧已死的只有大人和我,而缘竹师她们现在都被扣押在普乐庵中。那个男人不管是想救清慧,或是想杀她灭口,都一定会找机会去普乐庵见她!”
陈亦行心里很是满意,她与自己想的不谋而合。
他缓缓站起,开口:“所以,你还不赶紧收拾一下。我们今晚便去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