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轩拍了拍她的光洁的肩膀:“你先别说话,我去给你拿杯水。”
姜贞娘侧身想躲开祁明轩的手,她眉头微微蹙着,眼眶周围都透着湿红,她预想到祁明轩想要做得的事情,但没想到今日的祁明轩和往日完全不同。
祁明轩知道姜贞娘对他的排斥是因为他把人折腾得太狠了,也不介意,他在姜贞娘的发间落下一吻,然后下了床榻,端着一杯温水喂到姜贞娘的唇边。
姜贞娘把一杯茶水喝完后,干哑的嗓子才算缓过劲来,只是她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祁明轩不知道从哪拿了一个雕刻精美的檀木盒过来,推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根做工精妙栩栩如生的蝴蝶金钗。
“这是你这几日苦练书法的奖励。”祁明轩拿着金钗,“你看看喜欢吗?”
姜贞娘的视线看了一眼钗子,金色的蝴蝶栩栩如生,翅膀薄如蝉翼,有三小束红宝石黄宝石做得小花流苏样的缀在下面,一看就知道不仅价值不菲而且还透着别具一格的灵动美感。
见姜贞娘没接,祁明轩说道:“这钗是我闲暇时随意画着图纸,让人做着玩的。”
听到是祁明轩亲手画的图纸,姜贞娘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说道:“公子这根钗子我不能要。”
祁明轩:“你觉得它不好看吗?好像是有些小气了,等你能把字练得有三分像我了,我再奖励你其他的东西。”
说着祁明轩想把金钗簪在姜贞娘的发间,姜贞娘用手挡住了,她直视着祁明轩,神情温柔而坚持:“公子,这个金钗你送给其他人吧,我不能要。”
“为什么?”祁明轩嘴角笑意平了下来。
姜贞娘微微笑着,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公子,你不是知道吗?我是忠勤伯府的二少奶奶。”她怎么能戴荣王送她的首饰呢?
在和祁明轩的相处中,她已经慢慢放弃用这件事来报复忠勤伯府了,在她眼中秦家是瓦砾,而祁明轩是美玉,不值当的。
她会用她自己的方式让忠勤伯府付出代价。
祁明轩抿起唇,他语气冷然的问道:“忠勤伯府的二少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子,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该出宫回府了。”
出和回这两个字刺到了祁明轩,他问道:“你,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吗?”
姜贞娘滴水不漏的回道:“公子,我嫁人了,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祁明轩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想问姜贞娘就那么舍不得她的夫婿,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姜贞娘叹息了一声。
“阿容,我让你不开心了吗?”姜贞娘看着祁明轩的眼睛,她的手拉着祁明轩的袖子,“我们相聚时,只想些开心的事情,做些开心的事情不好吗?”
祁明轩听出姜贞娘话里的潜台词,她只想维持现状,根本没想过离开忠勤伯府,他神情怔忪的站在原地。
姜贞娘以为祁明轩会像上一次那样失望生气,这次祁明轩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回到床榻上,手臂以一种霸道的姿态把姜贞娘禁锢在怀里。
见姜贞娘睁着眼看着他,祁明轩蒙着她的眼,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睡觉!如果你不想再做点什么的话。”
——
姜贞娘坐在平缓行使的马车上,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她走出了威严的西华门,彻底离开了皇宫。
马车内宽敞舒适,装饰物样样都是上品,宫人说这是吴太妃特意派出的马车,但是姜贞娘知道是祁明轩派人送她的。她与吴太妃只在辞行的时候见到了一面,不可能是吴太妃的好意。
祁明轩他明明因为她要出宫而生气,但最后还是随了她的心愿把她送出了宫。
十六坐在姜贞娘的对面,她忍不住问道:“夫人,你为什么要出宫?你是不是不清楚主子的身份,他是——”皇帝,而且还是不愿意受人辖制的皇帝,只要他想让姜贞娘进宫,不要说姜贞娘成亲了,而是夫君还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就是她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夫婿是什么位高权重的权臣,他都能把她迎进宫来。
十六作为一个旁观人都感受到了祁明轩的松动,她不明白为什么姜贞娘要选择这样一条路。
姜贞娘打断十六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你不用说了,我已经下定决定了。”
姜贞娘透过马车窗帘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宫,神情流露出一丝复杂,明轩到底是什么,阿容真的是荣王的名字?生为荣王生母,吴太妃为什么对他们的来往没有一丝反应,有些太无动于衷了?还有荣王在宫中的权势真的有如此大,能让她住进珍宝堆砌的西暖阁吗,每日都如同闲庭信步般进宫来看她?
进宫后与祁明轩相处的种种都透着太多太多的不寻常了。
姜贞娘捏紧手帕,制止自己再想下去,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她遇见的人是荣王,也肯定是荣王。
她收回视线,目光向前看去,她该在意的是忠勤伯府的事情。她提出要回宫的第二天,秦雪昭也以身体康复为由向尹太后辞行了。
以秦雪昭的性子,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离宫,姜贞娘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过来了,应该是尹太后不想留她了。
不管是什么导致尹太后的态度转变,但这次秦雪昭皇后的位置应该是没戏了,不然秦雪昭在皇宫里出事,要是真要立她为后,完全可以留她在宫里备嫁以示恩宠。
姜贞娘想着怀孕的周氏和铩羽而归的秦雪昭,她进宫这一趟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姜贞娘的马车和周氏她们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到达忠勤伯府的正门口,姜贞娘走下马车时,恰好看见穿着狐狸斗篷的秦雪昭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