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们只是微微的打个盹,天亮后继续赶路,妇人已经一天没有喝过一口水,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奶水来喂养婴孩,明丽绝望时候,一个少年突厥人吐着磕磕绊绊的汉话,递给了妇人一个牛皮水囊,还有一块硬奶疙瘩,牛皮水囊被少年贴着身子存放,上面还带着他淡淡的体温,奶疙瘩很硬,硬的比脚下的冻土还硬。
他的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汉人,突厥人的冬天不好过,只能靠抢夺汉人的过冬物资,他手里的刀可以毫不留情的斩杀反抗的汉人,可也会拿出自己的口粮给那个妇人,在他的眼里,孩子和奴隶是有区别的,他的指尖还有暗色的血渍,戎衣上还沾着汉人的鲜血,却不妨碍他拿出自己仅有的口粮。
天寒地冻中,不断的有人死去,明丽被一个凶煞的突厥人从队伍里薅出来。
“将军,这是属下送给你的礼物。”
帐篷里,明丽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她握紧了手里藏着的簪子,手微微颤抖,她没有把握会刺死这个黑熊一样的突厥人,手心里攥着的簪子,或许还没有露出来,就会被突厥人发现。
钳子一样的大手将她拎到一张老虎皮毛上,她的头磕到榻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看着没有反抗,更没有哭叫的女子,她的皮肤被风吹的泛起一层粉色,腰肢在厚重的冬装下还细的两只手就能掐住,淡淡的香弥漫在他的鼻尖,心中的野兽更加的疯狂。
汗与血混合着的味道扑面而来,黑熊的头凑近她的脖子,大手开始解她的衣裳,她咬牙忍着。
浅杏黄的小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瓷白的肌肤在油灯微黄的光下,更加的迷人,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明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簪子刺进他的脖子。
大寒
常年刀尖添血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是眼睛,明丽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就和小孩耍大刀一样可笑,簪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叽哩哇啦的说了什么,明丽根本就不知道,可他的语气里满是满是嘲讽和愤怒。
刺啦一声,锦缎裂开,布条将她的手勒紧,黑熊一样的男人把她反过来,被冷冰冰的盔甲贴上来,冰冷刺骨,被牢牢的压制住。无力与绝望在这一刻爆发。
她的舌头放在了牙齿上,颤抖又坚定的要咬下去。她亲眼见过人被割了舌头后,鲜血会从断裂的伤口喷涌出来,直至死亡。
一分一刻都那么的难熬,帐篷外吹来一股寒风,吹的那油灯忽闪了一下后熄灭,利刃噗的一声刺进血肉里,男人闷哼一声,从她的身后滚下去。她的牙齿已经划破了舌头,腥甜的在嘴里爆发,颤抖着,绝望的泪一点点的落下,浑身上下抖颤抖的厉害。
黑暗中,她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熟悉的香慢慢的靠近她,她颤抖的想要躲起来,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狼狈又不堪。厚厚的狐裘披风将她牢牢的包裹住,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
她用尽了力气挣扎,无声的哭泣,帐篷外,巡逻的突厥兵经过,火把在帐篷上映出光亮,脚踏在冻土上铿锵有力。
他将她转过来抱在怀里,“别怕,我来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萧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泪眼模糊中,她根本就看不到萧碎脸上的表情,未散的恐惧让她不能动弹,牙齿还紧紧的压着舌头,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
萧碎的手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咬合,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惧,牙齿没入他的手掌。
夜,大营的一侧升起熊熊大火,无数的帐篷被烧,火舌在呼啸的北风中肆意的吞噬着周围的枯草,染红了半边天空。
她整个人都缩进狐裘里,身后的刀剑碰撞,一切的喊杀声都被狐裘隔绝,耳边,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狐裘上带着他的体温,身后是他震动的心跳声,他出现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那时她已经认命了,决绝的要去赴死,可是他来了。
她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腰间禁锢她的手松开,她差点被奔跑的马儿颠下去,赶紧搂住马儿的脖子,身后追兵与萧碎厮杀在一起,黑影绕过萧碎,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已经被萧碎一把扯过,一把摁进怀里,耳旁刀剑碰撞到盔甲,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突厥人看出明丽是萧碎放软肋,弯刀直直的砍向她,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弯刀飞速砍来,弯刀与萧碎手中的马槊碰撞在一起,震的□□的马儿为之一震。
“小心,”利箭划破呼啸的寒风,直冲萧碎的后心而来,慌乱之际,她抽出马背上的软剑,刺入突厥人的心脏,突厥人没有想到明丽会突然发难,瞪圆了眼睛从马上跌下去,鲜血溅了她满脸。
箭噗的一声刺入身体,萧碎闷哼一声,他不能躲,若躲开了,箭就会射向她。
马儿的腿被射中,哀嚎了一声栽倒在地上,她和萧碎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她被萧碎抱在怀里,安然无恙,。
伸手摸向萧碎的后背,只摸到一手的黏腻,残月清冷的月光下,那满手黏腻的鲜红让她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萧碎,萧碎你怎么样?”
追兵越来越近,挣扎着从萧碎的怀里站起来,然后拼尽全身的力气,将他背起来,每一步都颤抖的差点把他摔下去,昏迷后的他在她单薄的背上往下滑,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你不能死,都说祸害活千年,你这样的祸害老天爷才不会收你。”她知道昏迷后的萧碎听不到,可这样肃杀的夜里,她恐惧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夜里的北风寒冷刺骨,她哆嗦着,脚早就没有了直觉,只能麻木的往前走,身后,铁蹄哒哒的敲击着脚下的冻土,越来越近。
“放我下来,”萧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不,”苦苦硬撑的她声音里已经有哭腔,萧碎的身体还在下滑,明丽单薄的身子根本局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情急之下,反而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她听到了萧碎的闷哼,她不敢再动他,生怕自己会加重他的伤势,萧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体温也跟着下降,她只能用狐裘将两人结结实实的包住,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默默的抱着。
明丽的手搭在他的腰间,许是碰到了他的伤,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他的呼吸有些乱。她赶紧松开,不曾想他一把拉住她想要离开的手,紧紧的拽在。
刚想开口,嘴角就流出一缕鲜红,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沉重的眼皮闭合,可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