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萧碎,我们都明白,她的心不在我们的身上,可我们都知道,她想要什么,萧碎给不了的,我能给。”他抬起眼看着崔颢,“你连想都不敢想。”他似是嘲笑,似是得意,丝毫不惧崔颢阴沉的能滴墨的脸色。
不等二人再说什么,远处的脚步声让二人同时闭上了嘴巴。
“再来一局吧。”崔颢提议。
“善。”
二人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等搜查的人推开屋子的门时,看到的是两人专注的在棋盘上厮杀。
“打扰崔先生了,”赔罪后马上变了脸色,“搜,搜仔细了,记得手脚轻一点,弄坏了东西小心自己的脑袋。”
崔颢是寒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是长公主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力助手,不是谁都能的得罪的,头头自然也是清楚的,将所有的角落翻了一遍后,他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后的书架上,用眼神示意侍卫去搜。
元折和崔颢自顾自的下着棋,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门关上的那一刻,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元折的棋子自寻死路了都毫无察觉,等到人都走远了,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毫无形象的斜靠着,整个人没有了骨头一般。
“出息,”崔颢无情的嘲笑。
“我什么时候能走啊?”元折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一脸的肾虚样。
“尘埃落定后。”
“有时候我怀疑,你到底效忠于谁。”元折的眼神里满是探索。
“自然是天下苍生。”崔颢将火炉上热着的茶水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
“为了天下苍生,以茶代酒,来,干一杯。”
她的报复
黄昏时分,公主府内静悄悄的,连下人的脚步声都轻的听不见,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掌灯的下人挨个的将灯笼点燃,此时的花筱已将整个公主府都翻了底朝天,可人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丝毫的线索。
她的脸色有些阴沉,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素日里含情的眼睛满是凝重,攥成拳头的手不时的发出一阵咯吱声,身后跟随的人欲言又止,怕自己触霉头,可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人还没有找到,她已经想到了主子会怎样的暴怒。
几番考量过后,她大着胆子在花筱的耳边说了什么。
一群人分成两拨,一波出府,另一波急匆匆的往崔颢的院子里去了。
花筱不知道崔颢有没有在屋子里,院子里没有下人,她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吭声,门未上锁,她索性直接进去,在崔颢的棋桌周围摸索了一阵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掀开垫子,一个圆形凹陷的开关出现在眼前。
书架缓缓的移动,一个狭窄的密室出现在眼前,里面空空如野,她突然眼前一黑,脑海里只有一句话,糟了。
“快,派人禀告主子,人不见了。”花筱想起主子的计划,她虽然并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可隐约的猜出来不少,知道明丽的重要性。
那人已经迈开脚步,她又大喊一声,“回来。”此时告诉主子人不见了,恐怕会打乱主子的计划,她咬咬牙,只觉得后牙槽都疼的厉害,视线巡视了一番后,她指着与明丽身形相似的小丫鬟道,“你过来。”
宫中,长公主已经梳妆好了,伺候的姑姑默默的褪下,驸马李吉抬手制止了姑姑的行礼,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他看着坐在梳妆镜前女子,眼中满是柔情,年近四十,岁月并未苛待于他,比之二十几岁的儿郎,他的身上多了岁月的沉淀,稳重又不失尊贵,一身暗红色的吉服,将他衬的更是英俊。
烛火抖动了一下,他拿起剪刀将烛心剪去一段,微黄的烛光将他眼角的细纹映的似乎更浅了。
“过来给本宫揉揉脖子。”头上的凤冠压的她脖子酸痛,让她莫名的有些烦躁,明明已经部署了这么久,久到她的鬓角都有了一根白发,她看着梳妆台上那根孤零零的银丝,突然发觉,自己或许真的要老了。
她闭上眼睛,思考着晚上会发生的事情。
李吉从她的身后走来,一双温热的手搭在她的颈肩处,轻轻的按揉。
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人,她涂了蔻丹的手放在李吉的手上,她的手并不似贵女们保养得当的手,她的手虽然白皙,可并不柔弱,手背和指节处还有大小不一的疤痕,仿佛历尽沧桑,血红色的蔻丹像是指尖的血滴,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充满力量。
李吉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满目柔情,感受着掌心里的温暖。
他低头的那一刻,没有看到长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宴席上主乐臣欢,口齿不能言语的圣上露了一面后就匆匆离去,因为天忽然起了风。
那阵风将本来一片祥和的气氛一下子吹跑了,等大臣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侍卫已经将所有人都围起来了。
李吉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满眼复杂,却唯独没有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如此的恨我,阿苑。”李吉满眼复杂,他不顾脖子上的利刃,抬手抚摸长公主的脸颊,似是眷恋,又似是解脱,一串串鲜艳的血珠子没入黑红相间的吉服。
长公主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是。”她无法忘记,永远都忘不了,可嫣红的血让她的心开始紧缩,仿佛有什么东西握住了自己的心脏,难受的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