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去匆匆,可是遇到了麻烦?”这不禁让她有些担心。
“没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不欲多说。
“你和那位?”她意有所指,明丽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都过去了。”
虽然明丽没有多说,可白雪已经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恐怕只是她自己单方面的过去了,她有幸见过几次那个人,恐怕那位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手的,可她更知道明丽的脾气。
“元折到是一位不错的郎君,”白雪话中藏着些许揶揄。
“只是朋友,”她叹气。
瞥见门口的衣角,明丽瞧着白雪,眼中满是不赞同,她,不知道元折在门口停留了多久。
不安
客栈内,几个带刀的男子冷冷的撇了她一眼,那样的眼神让她瞬间想起不好的回忆,那些男子绝不是普通走江湖的人,到更像是世家专门培养的,冷冰冰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她最早接触到这样的人时,是在明家,那时的她不甘心进宫,连夜逃跑,最后被这些人抓了回去,那样的眼神她永远都忘不掉。
元折此时也察觉到了,他一把拉住明丽的手,温热的大手瞬间将她冰冷的手包裹,面色平静的从几人身边走过。
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一个留山羊胡子的老者被一群人包裹着,此时的老者一条腿搭在板凳上,卷了袖口,正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正值中午,楼下吃饭的人颇多,声音有些嘈杂,她一时听不清老者在说什么。
距离老者比较近的一桌客人刚好离去,店小二将他们请到这儿,麻利的收拾桌子,他一边收拾一边问:“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清炖排骨,炒一个青菜,来个清蒸鱼,再要一个鱼汤,都要鳜鱼”短短几天的相处,元折已经摸清楚了明丽的爱好,她很喜欢这里的鳜鱼,鳜鱼身上没有细小的刺,肉质比一般的鱼更加的鲜美甘甜,让人吃一次就难以忘怀。
这几日他发现明丽的饭量明显的比之前大了一些,妇人刚开始害口的情况她一点都没有出现,单薄的身子让人很难相信,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孕育在她的肚子里,连日的奔波让她更加的消瘦,元折不禁有些心疼。
“说到长公主,她可是一个风云人物,长公主的驸马更是传奇,从一个养马的奴隶成了将军,普天之下能有几人,像长公主这样的女人,又能有几人,整个长安,甚至是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老者几杯酒下肚,满面通红。
旁边的人开始嘘他,“大爷,跟您亲眼见过一样,耳听为嘘,您可少说几句吧,有些话,咱们还是别说的太满。”
这里远离长安,人龙混杂,天高皇帝远,所有人都爱听老者说些胡话,老者乐意自己被包围着的虚荣感,说的好了,听客们也乐意给他掏酒钱,来往的客商出手大方的多的是。
“听说啊,八月十五的那天夜里,死了不少的世家人,都是些早就听到风声的人,还有些直接是被长公主胁迫参加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汉白玉铺成的宫殿,就在长公主快要逼宫成功之时,逝去的太子突然出现,如同天降的神兵,一下子击垮了长公主,此时,大家肯定好奇当今圣上去哪了,对不对?”老者晃了晃酒壶,发现里面一滴都没有了,抓耳挠腮的扭了扭,憋的一旁听着的人纷纷难受的皱起眉头,都等着他往下说。
经常混迹在这里的人岂不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吊大家的胃口,可没一个人给他续酒,大家都是听个乐子,真要到了掏银子买那桂花酿时,纷纷成了缩头龟,都在等着一个冤大头出现。
老者没别的爱好,独爱这一两银子半斤的桂花酿,可愿意掏这一两银子的人也不多,都够平常一家人一个月开销了。
“来一斤桂花酿,给他。”元折对小二哥说,指了指老者。
“可信?”
“□□成。”对于那天宫中发生的事情元折其实已经猜到了三四分,结合老者的话语,他知道,老者并不是在随口胡说,且看老者的穿着,虽不干净利索,可那补丁下的面料,却不是一般人能穿起的,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个迷。
“嗝,老朽在这里给贵人说声谢谢,”喝到自己心爱的酒,他满足的打了个酒嗝,“圣上此时瘫倒在床上,眼看着自己就要驾崩,利刃已经到达眼前,太子犹如天兵天将,与利刃下救父,长公主功亏一溃,只能遗恨而去,临死临死,还拉着新驸马爷,要说这李家驸马爷,也是个人物……”
这是她离开长安之后,第一次听到有人谈起萧碎,这个人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自己的心里,隐隐作痛,想拔却拔不出来。
吃完饭后,预定的马车已经来到约定的地方,明丽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换马车,可车夫却让她有些熟悉,她带着疑问问元折:“车夫?”
元折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是我的人,稍微做了些改变。”
这一路出奇的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波折,可这并不意味着元折可以掉以轻心,他必须慎之又慎,隐匿自己的行踪,让人没有丝毫可以察觉的线索,毕竟,长安城里还有一个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崔颢与他相知数年,两人虽是朋友,他却对崔颢没有任何的信心,人太过聪明是很难交到朋友的,很巧,崔颢就是那个太聪明的人。
两人短短的几次会面,已经让他知道的崔颢的立场,很显然,他是萧碎的人,那天两人合力将明丽救出时,崔颢就明确了自己的立场,萧碎是他找的立场,而明丽,是萧碎的软肋,也是他投诚萧碎最大的诚意。
只是他错算了元折的动机,根本就没有想到元折这厮能弄来忘生散的解药,导致明丽恢复了记忆,甘愿随元折离开。
元折心中其实看不上萧碎的做法,可扪心自问,如果他是萧碎,也难保会做出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时时刻刻装着别人,没把那个人弄死就是自己心胸开阔。
也是萧碎的前车之鉴,元折才不会对她坦露心声,他愿意等,逼迫她只会让她逃离,适得其反,反而是这种超乎友情的情谊,比夫妻间少了亲密,比朋友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让他沉溺其中。
他见过无数的女子,可能让他为之驻足的,也仅仅一个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