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现在哪里?”太后姜妤问。
“住在客栈。”
“立刻带她进宫。”
这桩案子一直没有头绪,一个隐藏很深的可怕的对手,就在身边,太后姜妤寝食难安。
京城一家客栈里,走出一个妇人,带着纱帽,轻纱蒙住脸,隐约妇人二十几岁的年纪,穿戴不像久居京城的妇人。
上了门口的马车,一径朝皇宫方向去了。
晋王府外书房,晋王同幕僚赵先生和左先生说话,太监庞海走进来,屋里都是晋王的心腹,便不避讳说:“王爷,宫里送出消息,太后追查的绣娘,罗云娘的一个弟子找到了,已经带回京城,现在已经到了太后跟前了。”
罗云娘原来是皇宫司制坊里的一个绣娘,绣技高超,后来被放出宫去。
裕贵太妃对罗云娘很赏识,罗云娘出宫,还是裕贵太妃在先后面前通融,说了好话,罗云娘对裕贵太妃感恩戴德。
这次被太后姜妤请回宫,罗云娘闲来无事,为裕贵太妃做了不少针线,晋王的衣袍有两件就是她亲手缝制的,绣功精美。
晋王高珩不动声色,这桩案子压下了,太后一直在暗中调查。
太监庞海又说:“这个罗云娘收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此人,据她说跟她同时拜师学艺的女子在京城官宦人家,这人在主家有头脸体面,不愿意透漏姓名,当时学艺时是化名,这过去七八年了,那个女子已经二十五六岁,样貌还记得,举止不像一般侍女。”
晋王道:“罗云娘只说另一个弟子远嫁,不知道现在何处,有故意隐瞒之嫌,其中定有蹊跷,本王派人查了,罗云娘有个女儿,她被带回京城时不知去向。”
晋王突然停住话头,二十五六岁,绣工精湛,此女不同于一般侍女。
问;“罗云娘这个弟子叫什么名字?”
庞海躬身道;“回王爷,此女叫苏秋屏。”
一辆小轿停在晋王府角门,秋娘下了小轿,刚进王府,等在哪里的太监任昉迎上前,赔笑说;“秋姑姑,请你去一趟。”
秋娘顿住脚步,微笑着说;“任公公,有什么事吗?”
任昉说;“太妃赏赐给王爷的一件袍子不小心火烛烧了一个洞,秋姑姑针线好,烦姑姑补一补。”
秋娘直接去外书房,林正拿给她一件袍子,指着袖口,“这里烧破了一个洞。”
秋娘接过看看,袖口绣纹精美,这刺绣极为熟悉,是自己的师傅罗云娘的针线。
任昉准备了针线笸箩,秋娘于是坐下,从针线笸箩里找了一块同色素缎比量着剪了个圆形,垫在破洞的地方,缝补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袍子补好,秋娘用牙咬断丝线,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感到不安。
将补好的衣袍交给林正,“我针线粗陋,不知道王爷可能满意。”
“秋姑姑稍等。”
林正拿着衣袍进内书房,交给晋王,晋王高珩仔细看,袖口的绣纹衔接部分一点看不出来。
林正说;“秋娘等在外面。”
“让她进来吧。”
晋王把衣袍放在桌上,秋娘缓步入内,屋里只有一个年长的太监和林正,秋娘低头垂眸,蹲身,“奴婢给王爷请安。”
“苏秋屏,是你本名吧?”
秋娘心中的不安扩大,平静地道:“回王爷,是奴婢的名字,挺多年没人叫了。”
任昉在书房门口,少顷见秋娘走出来。
秋娘是王妃的心腹,府里上下人等对她极为恭敬。
任昉说;“姑姑慢走。”
秋娘脚步匆匆去了。
任昉心想,这个秋姑姑平常举止从容,今日有点魂不守舍。
当疏淡的光线透过珍珠纱帐落在脸上,江莫幽醒了,唤甘棠。
等候在门口的甘棠、澜月、棣儿、秩儿,进来服侍。
江莫幽穿衣,看外间没人,问;“王爷呢?”
“王爷早起身了,在后花园练剑。”澜月说。
江莫幽梳洗完,晋王提着剑回来。
江莫幽接过剑,“殿下起得真早。”
“习惯了,在宫里皇子们每日天刚亮就起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