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惶恐。
江莫幽没有动,坐在角落里。
门帘掀开,江文廷稳步走入,江莫幽低低地叫了一声,“父亲!”
呆滞地眼神望向别处。
江文廷见状,一改素日严厉,眼中露出慈爱,“幽儿,秋娘不是说你好了吗?”
江莫幽心底冷笑,亲生父亲多久没见了,痴痴呆呆地,也不说话。
江文廷眼中闪过一抹心痛,“幽儿,你的新母亲进门,以后你的生活有人照顾,爹可以安心了。”
“幽儿的母亲已经死了,幽儿没有母亲了。”
江莫幽的大眼睛直直地,半天眼珠没动,跟老爷进来的四喜吃惊地看着小姐。
江文廷蹙眉,抬手要摸女儿的头,江莫幽本能地往旁一闪,江文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悻悻地收回。
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屋子。
江莫幽望着放下的门帘,小脸冷冰冰的。
府里要迎来新女主人,大兴土木,修缮房屋。
花园的一座临清阁修缮,搭着架子,江莫幽和四喜看了一会,从花园月洞门走出来。
经过二门时,听外院吵嚷声,看见府门上的几个小厮同一个乡下汉子撕扯。
江莫幽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般小姐成年,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见外男,小姐年纪还小,没那么多忌讳。
门上的一个小厮说;“这个人要硬闯,说他是锦书的表哥,找我们府上要他表妹。”
江莫幽看这个汉子,二十岁左右,风尘仆仆,显然远道而来,刚进京城。
问;“你表妹是锦书?”
汉子挣脱小厮的拉扯,说:“锦书是我表妹,我们是姑舅亲,他们说我表妹死了,我不信,糊弄我们乡下人,当官的说话算数,说放她出府,同我成婚。”
几个小厮把他往外推,“你表妹难不成我们藏起来了。”
江莫幽喊了一声,“住手,不得无礼!”
“小姐,这个乡下人野蛮,蛮不讲理,奴才们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走。”
江莫幽对汉子说;“借一步说话。”
离开府门。
汉子看这小姑娘通身的气派,不敢小觑,随后跟上,几个小厮想拦着,小姐发话,不敢拦,怕出什么事,不敢大意,时刻注意这汉子的举动。
江莫幽走到门上人听不见的地方,站住,说:““锦书是我母亲的丫鬟,我母亲死了,锦书伤心过度,吞金而死。”
“不可能!”
汉子情绪很激动。
“你为何说不能,锦书跟夫人主仆情深。”
“锦书叫人给我稍信,说夫人死了,老爷如果放她出府,回来同我成亲。”
“她信里说夫人是怎么死的吗?”江莫幽问。
“那倒是没有细说,就说男人靠不住。”
这时,江府管家听见家人传报,匆忙赶来,怕汉子莽撞,冲撞了小姐,忙忙走上前,“小姐,有什么事交代给奴才处置。”
江莫幽吩咐管家,“他是锦书的表哥,锦书忠心,为我母亲而死,好生对待他,锦书留下的东西全都给他,另外给他一笔银子做盘缠。”
“是,小姐。”
管家口中答应着。
江莫幽转身进了内宅,直奔新房,四喜紧紧地跟在小姐身后。
母亲住的主院封了,新房安在另外一处院子,打通了偏院,扩建了,比母亲住的院子还要大。
江莫幽走过抄手回廊,雇佣的工匠,梁上新涂油漆彩绘,雕梁画栋。
工匠完工了,院子里没人,上房门新刷了油漆,敞开着。
江莫幽迈过门槛,屋里所有家具都是紫檀木料,家具都是簇新的。
新房里最显眼的紫檀雕花架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