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秋娘把她推醒了,秋娘还怕小姐被吓到,小姐没有丝毫害怕。
江莫幽迷瞪瞪地,问;“完了。”
“小姐,法事早结束了。”
留珠说。
留珠第一次看道士做法,被震撼了。
江莫幽摸了摸肚子,“饿了。”
秋娘带着两个丫鬟摆饭。
江莫幽吃了一口沸油鸡,咸淡正好,问;“厨娘换了?”
“换厨娘了,小姐嫌厨娘做的菜吃不惯,老爷命又雇了个厨娘。”
秋娘说着,又把两碟点心放在她面前,“老爷命小厮出去买的。”
江莫幽默默地吃着,父亲对她这是关心吗?
晚膳后江莫幽吃水果羹,小丫鬟留珠叠衣裳,屋里没人,江莫幽问;“你家是哪里人?”
“奴婢家是北边上河村,京城春暖花开,奴婢家乡这时候土地刚解冻,冬天可冷了,屋里水缸冻冰。”
江莫幽的头脑里出现留珠描述的情形,为何觉得非常熟悉,她没有去过北地,切身感受到她形容的冷。
晚间安置,秋娘示范铺床,把汤婆子放在被子里脚下,初春时节,夜里寒凉,秋娘怕小丫鬟粗心,检查窗户是否关严。
把床头亮着的一盏灯灯罩移开,把烛火拨暗,怕影响小姐睡眠,秋娘听奶娘说了,小姐睡觉时,床头灯不能熄灭,小姐怕黑。
二更天,江莫幽没睡着,秋娘来在床前,移过灯盏,以为她睡了,替她掖被子。
江莫幽也不明白,秋娘是父亲的心腹,对父亲忠心,对自己细心照顾,为何自己对她戒备,不像对奶娘深信不疑,是源于对父亲心存芥蒂。
早晨迷迷糊糊地被秋娘叫醒了,给她穿好衣裳,说:“小姐应该去给新夫人请安了。”
继母进门后,江莫幽第二次去继母房中,秋娘吩咐栀枝,“你留下看屋子,准备好热水。”
秋娘带着留珠随小姐去主院。
留珠刚来对江府还不太熟悉,跟着小姐沿着甬道往主院走,左顾右看,天真浪漫。
秋娘板着脸教训道;“你是侍候小姐的,你的眼睛要时刻在小姐身上,知道了吗?”
留珠吓得不敢乱看了,精力放在小姐身上。
其实十岁的留珠,比江莫幽没大几岁。
走进主院,夫人蔡氏刚起身,上房门口站着一个丫鬟,看见小姐来了,掀开门帘,说;“夫人正梳洗。”
秋娘牵着她进屋,一个丫鬟正在给蔡氏梳头,父亲没在上房。上早朝去了。
蔡氏透过铜镜看见她,面色冷淡,“起这么早。”
继母的态度冷漠,父亲不在跟前,没必要敷衍她这个继女。
秋娘恭敬地说;“小姐昨晚就惦记给夫人请安。”
江莫幽行礼,蔡氏微微侧过头,早起没有梳妆,江莫幽发现继母蔡氏有些憔悴,好像失了水分,几日不见继母变化很大,成亲第二日,江莫幽见到她时,蔡氏脸色白里透红,神情透着初为人妇的娇羞,现在好像老了好几岁。
蔡氏扶了扶发髻,没回头,“以后不用日日过来请安。”
不知道是蔡氏假装仁慈,还是不想看见她这个嫡女。
江莫幽从心里不情愿来,跟继母接触,为了查母亲的死因,
秋娘赔笑说;“夫人体恤小姐。”
蔡氏的陪房赵嬷嬷,殷勤地拿过来一个碟子,“小姐没吃早膳,先吃两块点心。”
这个嬷嬷笑很有点勉强。
碟子里摆着五块桃酥,江莫幽看一眼不敢吃。
江莫幽对继母本能地恶感,如果害死母亲的凶手与继母有关,提防她对自己下手。
说;“我不饿,先放着,等我饿了再吃。”
蔡氏无话,赵嬷嬷大概觉得自家主子太过冷淡,落入口舌,赔笑说:“小姐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真是世家女儿,规矩就是不一样。”
蔡氏轻嗤了一声,没人注意,江莫幽看见她嘴角的一丝轻蔑。
赵嬷嬷拿出一盒雪花糖,“小姐,这是别人送夫人的,夫人不吃甜东西,小姐拿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