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脸色变了,骇然,好一会,想起江莫幽,说;“别吓到小姐,是丫鬟们没见过世面,太邪乎。”
看小姐已经进了上房,急忙跟过去。
西间屋里没有声音,一个丫鬟出来,看见江莫幽,愣了一下,想起来,“小姐。”
江莫幽看这个丫鬟,有点眼熟,不是继母房中平常使唤的丫鬟,问;“你是新来的吗?原来是做什么的?”
丫鬟跟小姐说话,低着头,“回小姐的话,奴婢的祖母,府里人称周嬷嬷。”
怕小姐分不清,补充道;“奴婢祖母年轻时,都称呼周积善家的。”
“你是周嬷嬷的孙女。”周嬷嬷是她父亲的奶娘,她父亲对周嬷嬷极尊重。
“夫人在屋里?”江莫幽问。
“夫人躺着呢。”
江莫幽进屋,先看见床前守着一个丫鬟,这丫鬟江莫幽有点脸生,想了想,认出是府里管家洪志的女儿,洪管家是父亲的心腹。
蔡氏屋里人被打了板子,不能侍候,父亲新调来带个丫鬟侍候,这两个丫鬟都是父亲信任可靠的人。
蔡氏躺在榻上,脸色煞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睛空洞无神,刚经历生死,眼珠一动不动。
江莫幽不理解 ,母亲刚死,父亲连一年都等不及,明媒正娶,体面风光娶回家的女人,何等的在乎,可这女人一点不像雨露滋润,躺在床上,了无生趣,眼底枯干绝望。
秋娘在身后,探身说;“夫人,小姐来看您来了。”
蔡氏没有任何反应。
丫鬟说;“夫人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秋娘同情地看着蔡氏,劝道;“夫人胎儿保住了,夫人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夫人自己不吃,胎儿…..”
秋娘的话突然打住,江莫幽清楚地看见蔡氏浑身颤抖,手抓住身下的单子,紧紧攥着,神情很瘆人。
秋娘说错了话,吓得再也不敢多言,扯了扯小姐,示意离开。
从西间屋出来,江莫幽百思不得其解,秋娘脸色凝重,对身后送她们出来的洪家的女儿说;“看好夫人,夫人跟前不能离人。”
主仆回房,路上秋娘说;“这阵子小姐不要去主院去了。”
过了几日,江莫幽听院里粗使的婆子和栀枝议论。
她院里的这个粗使婆子爱嚼舌根,府里有个风吹草动,消息灵通。
婆子说;“夫人屋里的玉婵姑娘被老爷发卖了,老爷看夫人的面子,灵兰姑娘和赵嬷嬷打了板子,没有撵出府,赵嬷嬷年纪大了,听说受不住二十板子,到现在还下不了地,老爷命人一日只送两顿饭,不让人管她,咱们府上从前也有犯错的下人,错比这个重,老爷亲自处置了,一般后宅都是夫人做主,老爷不插手。”
栀枝说;“玉婵被牙婆领走了,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好去处。”
婆子看看左右无人,小声说;“听夫人屋里粗使的老姊妹说,夫人给老爷跪下,替赵嬷嬷三个人求情,这才保下两个人,不然,赵嬷嬷和灵兰姑娘也是同样下场。”
第9章 你追我呀!
三伏暑热,这年夏季少雨,烈日炎炎,小皇帝和太后要去避暑山庄避暑。
随行的一干王公大臣,公主驸马。
江文廷随小皇帝和太后去行宫,找秋娘过去,说;“我随皇帝太后去避暑山庄,皇上在行宫要住大半年,明年开春回京,荣郡王在避暑山庄附近有个别院,你带着幽儿去荣郡王的别院住,另外武定侯、魏国公、礼部尚书的家眷也都跟去,住在荣郡王别院。”
“小姐在荣郡王别院住到皇帝和太后回京吗?”秋娘问。
“嗯,你们跟我一起走,幽儿一个人孤单,离开府邸,到别院住一阵子,有玩伴,小孩子慢慢就忘了,荣郡王的别院离皇家避暑山庄近,往来方便。”
“老爷,小姐非常聪明,奴婢觉得小姐这个年纪该念书了,请师傅教授琴棋书画。”
“等从避暑山庄回来,就给幽儿请西席,教授她读书,还有一件事,扬州韩家公子要来我们府上寄读,稍信来说,已经启程了,这几日就快到了。”
“老爷,是两淮盐运使的韩家吗?”秋娘问。
“是的,隐公子要进国子监,他父亲的意思,是要我对隐公子学问上给予指点,两家是亲戚,我不好推却。”
“老爷学富五车,韩家表少爷若得老爷指点,更上一层楼。”
秋娘崇拜地望着江文廷,江文廷是内阁里最年轻的,在她眼里,江文廷是大夏国最出色的男人。
秋娘十二岁那年,饥饿晕倒在江府门前,江文廷救了她,秋娘恋慕江文廷,发誓
一辈子不嫁人,能偶尔看见他,她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