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心善,将来能嫁个好女婿,不知道谁是有福气的。”
广平侯夫人慕容氏笑着说。
慕容氏家族显赫尊贵,侯夫人慕容氏是过来人,早看透一个少女的那点心思,对庄香茹想做世子夫人的想头,心知肚明。
按说庄香茹温柔和顺,谨小慎微,精通医术,这个庄家庶女她不但不反感,还有几分喜欢,只可惜出身低微,要作为将来广平侯夫人,压不住场子,做妾,她倒是乐于接受。
她姐姐对庄院使庶出子女很过分,她几次劝过,不喜庶出子女,还需顾念外面的名声,毕竟自己有嫡出的子女,影响他们将来娶妻嫁人。
点到为止,庄姑娘是个聪明人,不忍令她难堪。
庄香茹的心凉了半截,入主侯府,广平侯夫人这一关不过,心愿实难达成。
她不是三言两语便放弃的人。
垂眸掩盖住眼中的失望,羞涩地说:“姨母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老广平侯夫人洞察一切,庄香茹为她医治腿疾,甚是用心,对庄姑娘极有好感,如果不是庶女,配孙儿,也无不可。
说;“太后下懿旨,要在皇宫设宴,请京城各府的公子姑娘,院使府的姑娘也是要去的。”
庄香茹不免黯然,嫡母怎能带庶女出席皇宴,老广平侯夫人喜欢她,怜惜她,知道她在家里的难处,说;“你若愿意去,就让你澈表哥带你去。”
“谢老夫人!”庄香茹站起来,蹲身道。
庄香茹不抱着入宫为妃的打算,赵澈还没定亲,娶妻又如何,这辈子她要留在澈表哥身边,她想要的,早晚能拿到手。
皇帝选后妃,太后降下懿旨,京城官宦世家适龄未婚女,都被邀请参加宫宴,太后便于考察。
当今皇上已及冠,曾选定的皇后,册封典礼没举行,突然病逝了,现在后宫里都是低等妃嫔。
当晚的宫宴,秋娘亲自为小姐准备衣裙,熨烫平整,熏了淡香。
说:“小姐参加宫宴,奴婢为小姐选了几套今晚穿的衣裳。”
江莫幽扫了一眼秋娘手里捧着的褙子,碧色、 湘色、 秋香色、 湖绿、湖蓝、真紫,素净,没有艳丽的颜色。
没有缕金、捻金线、织金、镶金、绣金、不张扬。
秋娘挑选的首饰不是金银,都是玉的。
江莫幽摇头,自去紫檀衣柜里找出一件鸦青云锦褙子,“就这件吧!”
栀枝和留珠对视一眼,小姐不是嫌弃这件老气,从来不穿。
江莫幽坐在妆台前,打开 茉莉香粉盒,脸上扑了厚厚一层,拿螺子黛画了两道粗眉,沾口脂把嘴涂大了一圈
套上鸦青云锦褙子,显俗又老气。
栀枝拿梳子给小姐梳头,小姐行事作风反常,没自作主张,问:“奴婢梳什么样式的头?”
“显老气点的。”搭配整体气质。
栀枝随便梳了一个显老成的头,江莫幽还嫌不够,倒了一些桂花头油在手心里,抹在头发上,像家下婆子头发抹很多头油。
留珠在旁边看着,说;“小姐这样一打扮,奴婢都快不认识了。”
江莫婉围在她左右,趴着看她,“姐,你都不像我姐了。”
秋娘默默地看着,心里明镜似的,说;“小姐这是打着落选。”
江莫幽把一支黄橙橙的金钗插入秀发,说;“我如果入宫,怕命不长久。”
“奴婢可不这么认为,以小姐的聪明,定然有一番作为。”
秋娘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
“我爹为当朝太傅,已经位极人臣,富贵已极,我将来的夫婿,必定是公候将相,一世荣华富贵,我为何要进宫和众女抢男人,我要嫁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男人。”
“小姐,满朝文武那个不是三妻四妾,除了咱们老爷例外。”秋娘说。
“难道就没有为了我这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的?”
“有,韩表哥!”江莫婉大声说。
江莫幽嗔怪,“小孩子乱说话。”
“我听栀枝说的。”江莫婉吐了吐舌头。
秋娘心想,韩表公子眼里就只有小姐一人,栀枝没看错人。
江莫幽收拾停当,栀枝包了两件衣裙。
江莫婉想跟着,说;“姐,我也想去皇宫,我都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