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姜妤点头,对身旁的孟梅说:“你去把每位姑娘的手帕收上来,吕公公问完话就散了吧。”
女官孟梅走进正殿时,殿上姑娘们吕公公已经问完话了,清了清嗓子,“各位贵主,太后身体微恙,宴席散了,各位贵女离开之前,把手帕交上来。”
孟梅带着两个宫女挨个收手帕,江莫幽对侍候她的宫女说;“你去我的侍女留珠哪里把脏了的手帕要回来,就说我让你去的。”
宫女走出宫门,围困凤祥宫的禁军奉命撤了,无人阻挡,在西偏殿找到侍女留珠,传达江莫幽的话,留珠看看她,留了个心眼,同这个宫女一起到凤祥宫,禁军撤了,宫女跟守着宫门的太监说了一声,放了留珠进去。
留珠在众多姑娘当中一眼看见自家姑娘,走过去,默不作声地把手帕亲手交给江莫幽。
江莫幽赞许地点头,留珠受到鼓励,知道今晚自己没有做错,心里高兴。
总算放出宫,没人计较一方手帕,大家早已等得紧张不安,不耐烦了,主动地交上手帕,孟梅在手帕上写上姓名。
江莫幽起身,朝邻桌的穆姑娘微笑着说;“改日请穆姑娘到府上玩。”
穆北燕笑着说;“江姑娘太客气了。”
“江莫幽!”
陆可儿过来,“磨蹭什么,快走了,困在宫里几个时辰,快闷死了。”
又笑着对系着斗篷的穆北燕说:“先走了,穆姐姐,很久没看见你了。”
“陆姑娘是大忙人,平常见不到面。”穆北燕打趣说。
两人口气随便,好像很熟络。
酒宴散了,姑娘们纷纷离席,大殿上人乱纷纷,江莫幽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魏姑娘,魏姑娘瞄着她,直觉告诉她,这位魏姑娘要有所动作,如果在吕公公方才问话时,当众说出在宫门外见过自己,她反倒不担心了,刻意地隐瞒,下一步要出幺蛾子。
魏姑娘离殿门口近,交了帕子后磨磨蹭蹭地站在原地,佯作整理衣裙,倒是庄家姊妹走了,庄香茹随后紧跟上,走时朝她递了个眼色。
按理说庄香茹要等魏姑娘一起走,魏姑娘留下,一定有事情,庄香茹知道。
江莫幽感觉要坏事,小声对陆可儿说;“你跟太医院院□□的魏姑娘熟吗?”
陆可儿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搭上话,见一面就像老熟人似的,说:“我跟魏姑娘算熟悉吧。”
“你快点把她带出宫,千万别让她留下,别问为什么。”
陆可儿看她少有的严肃,点头说;“交给我。”
这时,李蓁蓁走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江莫幽转而挽着李蓁蓁,说;“你这条裙子新做的?这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
“我新做了两条裙子,一条鹅黄的,我嫌太娇嫩,就穿着这条松石绿的……”李蓁蓁说。
“鹅黄的我也做了一条,太娇嫩不禁脏,一直没穿。”
江莫幽边同李蓁蓁说话,朝殿外走,瞥见陆可儿挽着魏姑娘随后跟上来。
江莫幽佯作一回头,笑着同魏姑娘打招呼,故意大声说:“魏姑娘,不好意思,刚才吕公公问我在殿外看见什么人,我好像看见你在殿外,我就说了,你没看见我?”
没想到江莫幽突然提及,魏姑娘没心里准备,一脸尴尬,说看见了,方才吕公公问,她只字未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说谎。
江莫幽当面说看见她了,如果她背后告状,江莫幽定然猜到是她告的密,公然得罪江家,她没那个胆量,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江太傅权倾朝野,城府很深,朝堂内外,就是王公大臣也礼让三分。
庄香茹出主意,让她在太后面前邀功,找个靠山的念头只得打消了,顺着江莫幽递的话,说;“天黑,我没看见江姑娘。”
周围这么多人都听见魏姑娘没看见自己,日后魏姑娘就是想反悔,收回方才的话,话里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两人的对话,聪明的陆可儿顿时明白了。
挽着魏姑娘,一直没松手,直到出了皇宫,热络地说;“魏姑娘,坐我府上的马车回去吧,天晚了。”
魏姑娘来时一乘小轿,跟着轿子的魏家的一个仆人,继母哪里顾得上她,半夜了,确实不安全。
没谢绝,上了陆府的马车,陆可儿朝江莫幽摆摆手,意思是任务圆满完成了。
江莫幽感激地挥挥手,“改日我请你吃饭。”
陆可儿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极有数。
留珠提着包袱,一言不发,一路跟着朝宫外走。
皇宫门前左侧有一辆马车停在暗处,不引人注意。
上了太傅府的马车,留珠才开口问;“小姐,斗篷里的绣帕是怎么回事?宫里的一位姑姑捡到的绣帕是小姐的,问是哪家姑娘丢的,奴婢想认领,听别的府里的丫鬟议论,宫里出事了,奴婢心想,不过就是一方手帕,不值多少银子,丢在地上,小姐也不会要了,奴婢就没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