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医心下暗自得意,天助我王啊,天助我王。但一个转念,又回想起承煦的话,故作慌张被威胁到:“不不不,不可能啊这。”萧承耀懒得与此人过多废话,狠狠甩开了他。
承煦毫无顾忌,十分自然地走进萧承睿的房间:“三哥。”歌儿蹲身:“九殿下。”承煦也认得歌儿,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以示招呼。见只有芸琪在,略收敛一下行动,乖觉拱手:“三嫂好。”不等芸琪招呼,直直坐到芸琪对面:“三哥呢?”
芸琪早习惯了承煦这副作态,温和回复:“你来找你三哥啊,刚才克用将他请走了。你若是有急事,我去帮你禀报一声。”承煦啃上了苹果:“我能有什么急事儿啊,我就是来欣赏草原风光的。”生怕芸琪不信,告状给萧承睿,又补充道:“不像三哥啊,他还身兼大盛使臣一职呢。”见芸琪有些坐立不安,关心道:“哎,三嫂,你是不是在担心大盛和雍临结盟一事啊。”
芸琪诧异,怎么想也就怎么说了出来:“你是如何得知的。”这话就有些严肃了。承煦一放苹果,认真起来:“父王想与雍临结盟一事,早就不是秘密了。更何况三哥这次来省亲,这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吧。”又细细为盛州和三哥筹划:“看三嫂的神情,难道结盟一事不顺利吗?”
芸琪是雍临嫁到盛州的王妃,立场微妙。若说一味向着盛州,只怕承煦不信,若是太帮雍临说话,又容易招致盛州王室的不满。再加上,芸琪与萧承睿夫妻一体,萧承睿忌惮承煦,芸琪自然就不能信口开河什么都说。故而,芸琪斟酌着回答:“这雍临能生存至今,正是因为不偏不倚,而结盟,会彻底改变雍临的命运。可这结局是好是坏,无人能够预测。我能理解爷爷的犹豫不决,可我身在大盛,亲眼所见大盛的繁荣兴旺,我就怕爷爷一时糊涂后悔莫及啊。”
承煦一心愿为三哥三嫂分忧解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觉得,三嫂不妨去劝劝爷爷。”芸琪一向佩服推崇萧承睿的能耐:“可你三哥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连他都说服不了爷爷,我说又能有什么用啊。”承煦为芸琪仔细分析原因:“三哥的聪明才智自然是无人能及,可是有一点,他是远不及三嫂啊。”
点到为止,芸琪也就明白了。自己是雍临王的亲孙女,有一层血缘是萧承睿所不具备的,这不正是联姻的目的所在吗。只要自己真诚地去讲述大盛多年来的兴旺,相信爷爷必定会从善如流。
☆、西齐祸心
是夜,雍临的花园小道上,芸琪挽着雍临王的胳膊在散步。雍临王对于萧承睿这个孙女婿很是满意,欣慰道:“爷爷见你气度雍容身体健康,就知承睿待你极好。如此一来,爷爷也就放心了。”虽是两国联姻,芸琪和萧承睿的感情却也深厚无比,是盛州王宫内公认的恩爱夫妻。
芸琪一心想为盛州说好话,让爷爷不再愧疚于当年远嫁一事,也好引出主题,促成盛州与雍临的结盟:“不仅承睿待我极好,王上对我也是爱护有加。”盛州王对芸琪这个儿媳妇和芸琪背后的雍临满满的示好之意:“王上得知,我对大梁才子王晖的诗词感兴趣,特意搜寻了他的诗词作品赏赐给我。”
又谈到盛州王胸襟宽广,吸纳各地人才:“王上还说,这梁帝他虽是残暴之君,可南梁之地源远流长,人才济济,可取之所长补己之短。是以对各行业有突出成就的大师,也是不惜代价礼聘入盛,加以重用的。”只要雍临人有能力,结盟之后也是会被不拘一格重视的。
雍临王放下了一半的心:“哦,哦,好,好哇。”还有一半的心高悬,费心打探:“听闻大盛百姓富足,可大盛神啸营据说有百万之众,其中军费用度难道不是出自黎民百姓,这富足一说是否大盛粉饰之词?”
芸琪低下头,不敢讲神啸营只有十几万人的军事事实告知,避重就轻道:“爷爷有所不知,大盛这十多年来一直兴修水利,鼓励开荒,农事得以发展。这兴农之余还不忘鼓励行商,是以大盛的百姓富足安乐,大盛也得以国富兵强。”这盛州实在是雍临最好的结盟对象了,爷爷您就不要再犹豫了。芸琪实在忍不住补了一句:“具备问鼎天下的实力。”
就是这最后一句让雍临王听出了不对,呵呵笑了两声,试探芸琪的心意:“芸琪此话是意有所指啊。”芸琪无奈轻笑,撇清自己的嫌疑,十分诚恳:“芸琪虽嫁入大盛,可仍然心系雍临,日夜盼望雍临能够长治久安,望爷爷能理解孙女这一番心意。”
雍临王回握住芸琪暖和的手,感叹一声:“你不用说了,爷爷明白,爷爷明白。”芸琪复又挽上雍临王的胳膊,陪同温馨散步了。
月黑风高之时,一身穿深色衣服的细作吹响了手上的口哨,空中盘旋的飞鹰应声落在他的胳膊上。在夜色的掩映下,这细作传递出重要的情报:雍临王欲与盛州结盟。
从雍临王的宴会上回来,萧承睿就看到了一幅美人慵懒图:爱妻芸琪正捧了一卷书,乏力斜倚。萧承睿静静注视这温暖人心的一幕,不忍心惊醒安详的芸琪。倒是芸琪,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心有灵犀似的睁开了眼:“殿下。”
萧承睿不愿芸琪回回都是这么礼节周全,不等芸琪行完礼便托起她手,扶她一同坐下:“来。”芸琪讲话总能说到萧承睿的心尖上去:“恭喜殿下,与雍临达成结盟协议。”萧承睿会心一笑:“此次能成功取得雍临王的信任,芸琪,你功不可没。”
“能为殿下尽心,是芸琪该做的。”芸琪忆及承煦的话,不忘向萧承睿分享此事所有的细节:“多亏了九弟,他提前得知殿下此行的目的,才提醒妾身要对爷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萧承睿闻知感慨一下:“这个九弟,总是做出能让人意外之举。”想着想着,嘴角就上扬了。一转眼看到芸琪,执起芸琪双手,复又温声道:“总之,你的功劳最大。”将芸琪轻揽入怀,微微地摇晃。室中一片岁月静好。
西齐那处可就不这么如意了,世子司徒昆浏览过细作传来的密信,愤恨甩开:“大胆雍临,是可忍孰不可忍。”立刻向西齐王司徒寅请旨:“父王,儿臣这就带兵血洗雍临,一雪前耻,请父王允准。”转身便大踏步离去。
司徒寅心急了,一声断喝:“站住!妄自尊大,愚不可及。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和雍临退婚,我西齐怎会沦为他人之笑柄。”气得手哆哆嗦嗦指向司徒昆怒骂。司徒昆不服气,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为何又要让我来背锅:“父王,儿臣是中了雍临郡主的奸计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一心推脱责任,真是无法担起江山重任。司徒寅长长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密报显示,雍临想与盛州结盟。我西齐此刻出兵,必然会引来盛州的援兵,也会加快雍临投入盛州。”司徒寅老谋深算,把事情想的长远。
司徒昆还是忍不下来这股窝囊气:“难道我西齐就任由他人羞辱吗?”司徒寅更担心的是西齐国祚,语重心长指点司徒昆,指望他能够长进几分:“王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务之急,就是要破坏雍临和盛州的结盟。”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承睿心机
耀闻父王沉疴深重,损伤内里,中毒日久致药不愈,已现衰兆。恐生变,见速归。二十九年七月二十日。萧承睿看完萧承耀寄来的密信,不可置信:“什么,怎么会这样。”送来密信的随从不敢抬头:“四殿下得到西齐国医的密报,王上虽然服用了解药,但是旧伤未愈,中毒时间过长,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已经伤及心脉,无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