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诺——春心暖阳
时间:2022-02-21 08:41:49

  歌儿瞄准铜壶投出一只箭,众宫女纷纷道,“哎呀,又没投中。”“就差一点了。”歌儿又拿起一支箭,“歌儿,你往左边一点。”“你往这边一点,这边。”“往那边一点,就那边就那边。”这支箭依旧是个空,有个小宫女没了耐心,“歌儿你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来嘛,快点。”歌儿鼓起勇气,“我再试一次。”其他宫女起哄,“来来来,试一次,这次一定能投中。”这支箭刚碰到铜壶的边缘,又落在地上。“就差一点。”“就是的。”众宫女垂头丧气。

  芸琪带了茗玉出来散步,正经过此处。歌儿与其他宫女注意到几人,一字排开,“王妃恕罪,奴才们可扰了王妃。”“算了,扰都扰了。”“谢王妃。”“蓁儿,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蓁儿用手指向自己,“我?”对上歌儿期待的目光,“我哪儿成啊,让我们娘娘去吧。我们娘娘当初在雍临的时候玩得可好了。”这个蓁儿,怎么就会乱说话。“是吗,茗玉,要不你也去试试。”“不成不成,这么多年没玩了,肯定投不进去了。”“这儿也没有旁人,你就去吧,你玩着,我看着也高兴,也好解解闷。”“就是啊娘娘,去玩玩吧。”茗玉被说的推脱不得,“好吧琪姐姐。”

  茗玉莲步轻移,拿起一支箭稳稳投中壶心。一众宫女鼓掌欢呼,“真的好厉害啊,娘娘。”王上带了承煦过来,并不出声打扰。“射中了,丽妃好厉害啊。”“太准了,是啊真厉害。”茗玉玩起了花样,脚下轻旋,奋力一跃再次投中。望向茗玉衣袂蹁跹,王上含笑,承煦忆起旧日马上二人并驾齐驱。让我看看,这针有没有毒。男女授受不亲,我没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婆婆妈妈的。承煦看得痴了,“好。”众人发现了王上,“见过王上,见过燕王殿下。”“茗玉见过王上,见过燕王殿下。”这声燕王殿下茗玉喊得并不顺口,习惯了唤承煦。

  “免礼。”王上大步上前,握住茗玉,“茗玉,许久没见你这般高兴了,看看你,头发都乱了。”王上为茗玉理顺头发,承煦定定瞧着,多希望此刻站在她身边的是自己,芸琪吃味,上前与给茗玉整理衣服的王上搭话,“王上,您风尘仆仆的,从何处来啊。”“我与九弟去了趟围猎场,活动了一下筋骨。”“那要不要先行更衣。”芸琪虽是大度,可也不愿亲眼见到自己心爱的夫君同自己的妹妹亲密。王上顺口接下,“好啊。承煦你留下来,还有要事要与你商议。”“好。”“茗玉茶沏得不错,待会儿我让她来招待你。”许久没有喝过茗玉沏得茶了,“谢王上。”王上拉着茗玉的手还没有松开,“你也去梳洗一番吧。”

  “是,王上。”茗玉不想教承煦看了吃味,更不敢挣扎开惹恼了王上获罪,如今终于是被解救了。王上笑着看眼芸琪向她示意,拉了茗玉大步离开。“歌儿,让她们都散了吧。”“是,都散了吧。”芸琪回望携手走远的王上和茗玉,叹口气道,“怎么,一年多没见,都不认识了。”承煦终于是错开眼神,“臣弟多谢三嫂。”这句谢是承煦发自真心的一句,谢芸琪劝走了看上去恩爱的两人。

  天空澄澈,树叶沙沙,承煦临岸观水,茗玉一身紫色朝服,独自走向她的萧郎。“这里的清凉亭少有人来,我特意选在这里。”水流刷刷,冲洗淡承煦的声音;荷叶亭亭,监视周围的环境。“茗玉,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茗玉扯出一抹笑容,“我很好,小家伙很懂事。”“小家伙?茗玉,你有孩子了。”“是啊,我有孩子了,三个月了。”“那便恭喜了。”“有什么可欢喜的,王上的孩子,不要也罢。”“茗玉,你千万别这么说,就算将来有一天…反正,我一定会善待你们母子的,你不用担心。”

  “我听说你又立了不少军功,恭喜你啊。”承煦拱手作揖,“一切全赖茗玉郡主相帮。”茗玉噗嗤一笑,“茗玉,终于又看到你笑了,真好。”“哦对了,你之前跟萧承耀一起出征,他没有为难你吧。”“你放心,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提防着他,他再也伤害不了我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他是我们分开。”“属于我们的,终将属于我们。且今情形,不如积蓄力量,重振向前。”承煦执起茗玉双手,“茗玉,你变了。”茗玉带着哭腔,“承煦,你看清楚现实好不好,不是我变了,是我们必须要变不得不变。我们已经不是从前千娇万宠的小王子小郡主了,现在当权的是你的王兄。”

  茗玉闭上眼,大口呼吸这里清凉惬意的空气,回去之后可就再也呼吸不到了。承煦眯眼望向远方的水汽氤氲,揽过茗玉肩膀,“茗玉,我不知道我下次见你,又要到什么时候了。”你多留给我一点笑容,给我向前的力量,好不好茗玉。“有限温存,无限辛酸,何必相见呢。”“这就是所谓的,别时容易见时难。”一颗泪珠沿着茗玉的脸颊滑下,落在承煦的眼睛里,承煦也陶醉在这样的无边风景里,“至少,我能知道你过得好,便可以放心。”承煦,我努力保养自己,就是为了让你安心。“你是知道的,我最心疼你了。”“是,我知道,我也最心疼你了。”相视一笑,宫中战场的磨难飞到九霄云外。

  “娘娘,你这也太冒险了。”回到宫里屏退下人,蓁儿数落个不停,“你就算不为自己想,至少也该为小皇子想想吧。这要是让王上知道了,迁怒小皇子可怎么办。”我何尝不知这其中的不妥,“我放不下承煦,承煦也放不下我。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口是心非,浪费掉好不容易能相聚的时光呢,再没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了。”“可是,娘娘你已经是王上的人了,你该为自己打算的。”“好了蓁儿,王上那边我只要细心侍奉就行。他虽然精明,可注意力又不在我身上,不会出事的。好蓁儿,你不必被我牵连,不如求了琪姐姐,给你换个宫殿吧。”蓁儿跪下,“娘娘,你对蓁儿有救命之恩,蓁儿这一辈子都要陪伴你的,你可不要赶我走啊。”

  承煦拿着刷子随意地为黑龙打理,苏玉盈过来质问,“承煦,你要出征了。”承煦随口应道,“是啊。”这态度惹来苏玉盈的不满,掰扯自己对承煦的“关心”,“你出征了怎么不来告诉我,你知道我每天有多记挂你吗。”“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吗。”承煦头也不回,“我看你对马都比对人好,只有一个人例外罢了。”“因为马对我都比人对我来得好。”王上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四王兄五王兄处处针对,连这个苏玉盈都来步步紧逼。

  “我对你不好吗,我从小到大都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承煦放下马刷,正色道,“玉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都把你当好妹妹,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喜欢自己的人。”苏玉盈别开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就算是兄妹,人家做哥哥的都会疼妹妹啊。哪像你一天到晚的,就拿我当瘟神,见我就躲。”玉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女孩子的闺誉很重要啊,“我躲你,那都是为你好。”“我最不喜欢听什么为我好这样的话了,真的为我好,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只顾着你的破马。”苏玉盈被踩痛了尾巴,口不择言贬低承煦的黑龙。

  承煦也被怼的无话可说,无话能说,仰头问天,“老天爷对人最不公道,偏偏不能给我们一双翅膀。”我同茗玉有情,落得个两地相思,我同苏玉盈没情,反倒常常相见。飞吧,飞出这高墙外,飞出这延京城,水阔山遥,北境任我们可去。苏玉盈的不屑一顾惊醒了承煦的幻觉,“切,要么只会教训人,要么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苏玉盈扔下承煦离去,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烽火狼烟,承煦一身铠甲,在军营营帐上座,低头皱眉思索,手指无节奏敲打桌案。“卑职王胜,叩见两位殿下。”承煦礼贤下士,亲自扶起这位自己在大梁安插的奸细,“不必多礼。”“谢殿下。”“王胜,这一路你辛苦了。梁国丰启帝究竟是怎么死的。”“听宫中一些太监说,丰启帝穷奢极侈,暴虐成性。这一次因为强占臣妻,被那女子所刺,死于非命啊。”承轩偷偷觑着承煦的神色,怂恿道,“这样的人也配当皇帝,死了也活该。”好像是与承煦同仇敌忾。

  承煦追问道,“丰启帝不是没有儿子吗,那现在是谁继位。”“是他弟弟。这年号都定了,叫明德。”兄终弟及,好,很好,大盛也可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这位皇帝还不满二十岁,他刚刚继位就清除了奸相一党,百姓是人人叫好啊。”“新皇帝,”承煦动了心,“那他现在对我们大盛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想战还是想和。”“这倒不清楚,我只听说,他急召一个人进京。”“谁?”“薛继。”承煦同承轩对望,看来这位皇帝果真有一番打算,不可轻视。

  薛继觐见——明德帝心念一动走下高台,“臣薛继叩见吾皇,吾皇万岁。”“贤卿,快快平身。”“谢陛下。”不只是谢陛下让他起身,更谢陛下能够重用他,“臣不敢当此贤字。”“先帝受奸人蒙蔽,委屈了你,不过朕询问过众卿的意见,深知宁东重任唯有你能担起。盼你不辞艰难,重掌宁东军务。”这便是帝王家的一贯行事风格了,帝王有错,只能是有人引诱蒙蔽。“为国效力,臣是当仁不让,请陛下宽心。臣有把握在五年之内,收复宁东失土,并以此为据攻占盛国。”“真的,你真有把握?”“不过臣斗胆,向陛下请求一样恩赐,信任。”薛继是个聪明人,深知帝王家信任的可贵,更知道信任对于君王和将士的重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怕小人在其间挑唆。“信任?”明德帝不解,“是的,信任。”

  夜深露重,承煦承轩站在军事布防图前细细研究。“王上为了议和,和那薛继书信来往了几个月了,莫非还真怕了他不成。”“薛继也曾借着议和,争取修缮城池建立防线的时间,议和只是战争的一部分。”承轩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唉,守在这儿是进退不得,真让人着急啊。这何时才能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啊。”承轩的毛燥性子只能慢慢教导,“你放心,不会很久了。”“你怎么知道,难道又是茗玉姐姐给你传的信。”“王上提出议和,是想恢复盛梁的贸易,来平复后方天灾的重创。所以,不能和就只能战。”

  “殿下。”严海急急进来送信,“殿下,京城急件。”“是王上来信吗。”承煦随意地抖开信纸,王上已亲率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王上亲率二十万大军御驾前来。”承煦念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思索片刻,笑看着承轩。承轩回味过来,被承煦轻轻锤了一记。王上同承煦、萧启翰等身份贵重的人骑马在远处,看将士们浴血厮杀,指挥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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