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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是半月过去,齐骜于昨日已经驾崩,他离世得突然,并未来得及立储,一时间几位皇子各怀心思。
灵堂中,一副棺材摆在其中,四周挂着白皤,正前方摆着一堆牌位,正前方那一块,正是齐骜的。
屋内一众穿着丧服的妃嫔哭哭啼啼,几位皇子也满脸悲戚,其中要数大皇子齐岚哭得最为情真意切。
一张刚毅的脸上,眼睛通红,眼下一片青黑,一瞧便知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身后的二皇子齐麟悄悄拉了了他的衣角,小声道:“大皇兄,你已经守了一夜,是时候去歇息了,若是身子拖垮了便得不偿失。”
这时候就是要看谁哭得厉害,齐岚哪会真因为自己的疲惫而真听了老二的话就去休息,他本来就是最有可能继承大宝的人,如此一来,岂不是落人口舌。
于是便沙哑着声音道:“不了,二弟。”
语罢,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弟弟们,善解人意道:“三弟、四弟、五弟,若是累了,便先去歇会,这里有大哥守着。”
四皇子齐熠摇了摇了头,红着眼睛哽咽道:“大皇兄,父皇离世,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哪有心思歇息呢,我只恨不得能替了父皇的病痛。三哥、五弟,你们说是吧?”
齐渊跪在原地,面色沉寂,抿着唇一语不发,默然地烧着眼前的纸钱。
齐熠一时有几分尴尬,便将目光转向了齐湛。
齐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睛红肿的齐岚,心下嗤笑。
他从容地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嘴角一勾道:“既然这里有几位皇兄,那我便歇息会,待会来替你们。”
语罢,便转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齐岚、齐麟、齐熠:“.......”
不过想着齐湛对皇位并未表现出什么兴趣,便在心中腹诽两句便罢了。
几人转过头,又开始哭哭啼啼地烧着纸钱时,却见又一人起身,不要说与他们说两句客套话了,便是连眼神也未给一个,直接起身走了。
这时正值夜晚,正值春日,还是有几分凉意。
几人目送齐渊离去。不一会,便有嫔妃陆陆续续晕倒在灵堂,丫鬟们只得搀着嫔妃们离去。
不多时,原本有些拥挤的灵堂此时却空荡荡,伴着敞开的大门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堂内白皤呼呼作响,点燃的白烛也被吹得摇摇晃晃,一时间有几分阴森。
二皇子齐麟咽咽唾沫,向着周围环视了一圈,低声道:“大皇兄,怎么有点阴森呢。”
四皇子眼中划过鄙弃,道:“二皇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更何况,有父皇在这里镇着,那些个小鬼敢来?”
“说不定就是父皇呢?”齐麟打了个冷颤,颤着声道。
齐熠眼神微凛,心思一转,问道:“二皇兄这么怕,难不成......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说到后半句,他声音越来越小。
二皇子齐麟“呸”了一声,为了壮胆大声道:“胡说什么,四弟,你二皇兄兢兢业业,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啊!”
那厢四皇子嗤笑一声,“哦”了一句,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齐岚眼中划过一道冷光,看向两人的眼神有瞬间的冷厉,片刻之后温声道:“父皇面前,少说这些。”
两人一向以齐岚马首是瞻,都应了声,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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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骜驾崩,四品以下的嫔妃全部陪葬,举国大丧三天。
三月十三,齐骜出殡以后,朝中不少大臣都在拥立大皇子齐岚登基,其中以大皇子母妃德妃的母家带头。
而齐岚却一脸悲痛,说父皇刚刚下葬,他要是顺势登上了皇位会寒了父皇的心,便道此事之后再议,朝臣也无异议。
但众人心里都明白,这皇位齐岚几乎是坐定了。
书房内,烛火燃得正旺,齐渊刚送走两位朝臣,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少年红衣肆意,坐在桌子上,把玩着桌上的墨台,语气戏谑:“怎么,皇兄就真的坐得住,让那禽兽登上皇位?”
齐渊长睫微颤,冷声道:“慎言。”
少年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定定看了他一会道:“皇兄不会忘了他对我们做了什么吧?”
此言一出,齐渊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翻滚着恨意,嗤笑一声道:”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忘了。“
“忘不了。”
齐湛的语气有一丝的颤抖,转而突然对着齐渊认真道:“皇兄,我们联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