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长得不比她们两个差,琴棋书画她也算拿手,偏偏就被这个身份给绊住了脚。
她的姨娘是个庶女,最后挤破头也只能当个国公府的小妾,而她温怡儿才貌双全,自是不能再走上这条老路。
思及此,她红了眼眶,却还是倔强地昂起头颅,嘴上丝毫不退让。
“我是没有资本,不像你和温凝,投了个好胎!”
温窈噎了一下,她方才说话确实重了些,若温怡儿以后嫁人还像这般脾气,在婆家可有得苦吃。
“四妹.....”温凝听完这话也不知如何回答,心头有一处突然有些堵。
温怡儿终究还是没忍住,在说完那句话以后眼泪“唰”地一下就顺着面庞滚落了下来。
她拿着袖子胡乱地抹了抹,才梗着脖子坐在旁边赌气。
容早忧犹豫了半晌,还是将自己的帕子递给温怡儿,拘谨地说道:“四小姐,擦擦眼泪吧。”
温怡儿正生着气,见容早忧递了帕子过来,她一把打掉,随即重重“哼”了一声。
“用不着你假惺惺,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你也配!”
那块素白的帕子正落在温怡儿脚边,容早忧心口一窒,那面色比方才更白了。
她沉默着捡起帕子,才自己坐在一旁,不敢再开口说话。
温窈见不得温怡儿这番作势,本想出口训斥,又想到方才自己说话重了,才自个儿缓了口气,道:
“四妹,二姐是怕你之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说话重了些。早忧妹妹也是好心,你羞辱别人是你的不对了。”
容早忧抬起头,才寡白着脸柔柔笑道:“没事的,二姐姐。“
温凝朝着容早忧坐近了些,才轻轻拍拍她的手,才抿唇安抚地冲她笑笑。
温怡儿在一旁又哼一声,几人听了,却没再说话了。
马车行了约两个时辰,终于到了这有名的甘露寺。
传言是先祖为皇后所建,皇后心性仁厚,颇得赞誉。
温凝在惊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便见甘露寺果然香火极旺。
寺门前人来人来人往,门前那颗百年月桂树已经被挂上许多红丝带,看来是七夕将近,这求姻缘的人也多了起来。
自进了门,便有小僧人领着去了里面。
温凝燃了香,拜了佛,此事便算完了。
温凝打小便不大相信神佛,但拗不过母亲,每次随着母亲来寺庙礼佛,便也只是走个流程,草草了事。
她问母亲,为何世人常常拜佛,母亲跪在蒲团上,神情虔诚。
“世人常有执念,爱、恨、嗔、痴、求不得,便只能将执念寄予神佛,以此来缓解心中的苦痛。”
她在一旁看着母亲的侧脸,那张夕日容色绝艳的脸,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几缕白发也被巧妙地藏在发髻之中,让人看不出来。
吃过素斋,便见外面排起了长队,温凝看过去,才发现是有僧人正在算卦。
温凝一时兴起,便拉了惊春过去。
那僧人不是每个人都给算的,他穿着袈裟,一只手不断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温凝排在后面,那僧人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末尾的温凝。
僧人在坐在前面,向温凝招了招手,露出和善的笑容:“最末尾的施主,请上前来。”
温凝顿了顿,才知道那僧人是在叫自己,遂走到了那僧人面前。
那僧人也不说话,只是将签筒递给温凝,示意她摇签。
温凝不明所以,顺着僧人的意思拿着签筒摇了几下。
从签筒中便掉出两支签来,那慈眉善目的僧人拿起来一看,脸色变了变,口中惊喜地感叹道:
“贫僧观施主面相不俗,这才请了施主上前来。施主这两支签,一为大吉,一为上吉。“
“怎么说?”温凝虽不信,但心中也存了几分好奇。
那老僧人目光悠远清朗,便接着道:“这一签为开天辟地做良缘,日吉时良万事全。是说施主的姻缘是极为幸福美满的。”
“这另一签,便是说施主不用多虑,万事随心便可,终归会有解决之法。阿弥陀佛,施主是福泽深厚之人。”
老僧人这话一出,旁边的百姓便是一阵惊呼!
一丰满富态,穿着牡丹薄衫的的官家夫人道:“哎哟!这姑娘的运势可了不得哦!这两签都是上签的,我求了许多回,也只见了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