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头仿佛被灼了一瞬,匆忙地垂了眼,掩饰住自己荒唐的行径。
就在他心神摇曳间,面前的人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
“你的......”
他心头一跳。
温凝不经意间凑近了些许,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的脖子怎么了?”
幸好,她未发现。
齐渊暗暗松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
见她挪动了身体,微微偏着头,眉间微微蹙起。
不知是怎么回事,那片暴露在冷风中的肌肤,方才还觉冰凉,此刻在她目不转睛的是视线下竟微微发烫。
他不自在地开口:“怎.....怎么了?”
她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你的脖子处有隐约的蓝色纹路,你是不是.......”
“是什么?”
身体的疼痛已然减轻,但眼前人凑得太近了,连她鼻间呼出的温热气体落在他的皮肤上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是比方才更难耐的另一种折磨。
“你中蛊了!”
温凝突然恍然大悟,神色认真地看着他道。
齐渊有些迷惑,他自然不是什么旧疾,是因为中了毒,每次毒发时便须得喝一种特制的汤药,才能缓解痛楚。
见他神色无波,温凝以为他是不信,便接着道:
“之前兄长办案时,见到一尸体脖间有如你这般的蓝色纹路,是因为南疆蛊虫所致。”
“你发作时,是否觉得心口处绞痛不已?”
此言一出,齐渊眉梢微动,心中旖旎褪去,眸间覆上阴晦。
先前一直以为是中毒所致,可遍访天下名医,竟无一人识得此毒。
再加上发作时,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可每次喝下汤药后便症状全无。
他原以为是他多虑,可如今看来或许另有蹊跷。
思及此,他开口问道:“那可还有其他的症状?”
温凝垂了眼,才小声说道:“其余的,我不太清楚,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回去再问问兄长。”
语罢,她抬起眼,眼里光华流转。
齐渊一怔,她眼里的光芒太盛,让他心底的利用和卑劣无处遁形。
他顿了顿,才道:“多谢。”
温凝莞尔一笑,坦诚道:“不用言谢,你救了我,这点小小的报答是应该的。”
他眸光一动,心里却升起点奇怪的失落。
原来,他于她而言,仅仅是救命恩人罢了啊。
他莫名觉得心里有点不舒坦,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坦。
温凝见他眉间松动了几分,额间也并未出汗,看来是好多了。
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才将自己这几日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那日在甘露寺,是你救了我吗?”
齐渊将视线移到她脸上,缓缓坐起身,将自己的腿曲起来,以便自己不用一直保持躺在地上的姿势。
他并未正面回答:“为什么觉得是我?”
这话听在温凝的耳中却是另一回事了,他既然这样问,是不是就说不是他呢?
若不是他,那自己这几日羞于启齿的念想,那便都是一场笑话。
身侧的女子突然沉默了,齐渊余光扫过去,见她有些发愣地盯着一旁的衣角。
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便也不知道说什么。
可他的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突然道:“是。”
说完以后,齐渊一愣,恨不得将自己不听使唤的嘴缝起来。
他这样迫不及待地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事,就搞得他有什么耐人寻味的心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