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违抗也不敢撒谎,元姬微哑了声音答道。
风将两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片刻之后,才听得梁复云淡风轻道:
“若有下次,杀了他也未必不可。”
元姬一惊,一时间失了礼数仰头急道:“殿下,不可。”
阴寒的目光扫过元姬的脸,才背过身冷哼一声,语气漫不经心。
“这般无才无德的人,本殿便是不杀他,他在这位置上也坐不久。”
元姬心有所感地抬起头,却见那人已经逐渐走远。
风中残存着方才那句话的下句。
幽冷的。
冷冽的。
充满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若有下次,动手便是,结果......本殿自会承担。”
元姬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知为何,眼眶涩地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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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气晴好,孟河乐得轻松,虽说暂时没有找到解蛊的方法,但最近殿下的毒得到了控制,得多亏了那温小姐送来的药材。
说起来,殿下最近颇有些奇怪,以往殿下的库房他都是随便进的,可是现在却总是被殿下赶出去。
他有点伤心,看殿下那宝贝的样子,估计他自己都没发觉。
采买了殿下平日爱用的东西,便发现不远处有一堆人正围着一处小摊。
那小摊不大,但却热闹非凡,再看摊主脑门上的汗,估计生意甚好。
秉着看热闹的心思,孟河抱着东西走了过去。
走进了才发现,围着摊子的全是男子,几乎清一色全是侍从打扮的年轻人。
孟河顺口向旁边的一人问道:“请问这摊子卖的什么,怎的这般热闹?“
那人被惊了一跳,左右看了几眼,将孟河拉到一边,才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先生卖的话本可是这京城头一份,我家少爷可爱看了,每次都叫我过来买。”
孟河心中好奇,不禁问道:“真有这么好看?”
“当然!我家少爷喜欢得不得了,只是这话本太难抢,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抢到。”那侍从模样的小厮说着,叹了口气。
孟河眼前一亮,正巧他家殿下日日都在处理信件,天天都愁眉苦脸的,正好买两个话本回去让殿下放松放松。
说时迟那时快,孟河眼尖,正巧看见摊主的书框里空空如也,只有手上还有两本。
顾不得旁人的抱怨,仗着自己常年习武,体型敦实,硬是从熙攘的人群中挤了进去,一把夺过摊主手里的话本,扔下钱就跑。
身后刚刚伸手要接话本的小厮被抢了先,登时就不乐意了,叫道:“是我先来的,你怎么抢人东西呢!”
孟河抱着话本,心里高兴,有些欠扁地回道:“你又没付钱,谁付钱是谁的咯。”
身后的小厮气愤不已,只得眼巴巴看着孟河几步就淹没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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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枝叶摇曳,温凝接过惊春递来的汤药,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才勉强喝完。
她瞅着黑糊糊的药碗,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问道:“惊春,怎的今日这药这般苦?”
惊春将蜜饯递给她,道:“小姐你这几日受了凉,刘大夫特意给你加的药,说是温补身体。”
“那下次能不能少加一点?”想起刚才的苦味,温凝就心里发慌,再不想尝试第二次。
惊春手脚麻利地将药碗收进托盘中,才回道:“这哪能啊,小姐,良药苦口。下次惊春多给你拿些拿些蜜饯过来。”
心知谈判无果,温凝只能恹恹点了点头,低低“嗯”了一声。
躺在榻上,温凝却没有睡意,拉着被子盯着床顶发呆。
这小半月中,每日去上书房陪读,她与齐渊都未再说过一句话。
而对方,连多余的眼神都未给她。
温凝微微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说来自己还真是挺没出息的,即便别人不搭理她,她还在暗地里悄悄看过他好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