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了。”
齐渊收了心神,下了马车朝着府内走去。
府邸外不远的拐角处,一人戴着兜帽隐在暗处,见齐渊进了府,便立马掉头往暗处跑去。
刚进府门的齐渊脚步一顿,立马卸了力,额间溢出冷汗,微弓着身子进了院子。
——
宫殿内灯火通明,装潢气派,帷幕之后有一人在内焦急踱步。
身旁的心腹内侍宽慰道:“殿下,奴才看您转了好几圈了,先歇会吧,人马上回来了。”
太子穿着方才大殿那身蟒纹衣袍,一张宽大的脸上两条粗眉凑在一起,他伸手一撩衣袍,坐在殿内的软椅上,叹了口气。
“孤还是不放心,方才见那齐渊竟然毫发无损地出了宫门。”
内侍从矮桌上捧来一杯热茶,谄媚地递到太子身前,老脸上褶子皱成一团。
“这是皇上前些日子特意赏给殿下的特级普洱,听说是从那千里之外的益州郡送来的,您快些尝尝。”
太子顺手端起茶水,一口便饮尽了,擦了擦嘴,也没品出什么滋味来。
圆润的手指在桌边敲了几下,终是按耐不住,吩咐道:
“李顺,你去殿门外瞧瞧人回来了没。”
“喏。”李顺应了一声,便弓着身子退出内殿,朝着门外走去。
这才刚出了殿门,就见李顺一路小跑进来,欣喜道:“殿下!人回来了!”
太子听得,一下从软椅上站了起来,梗着脖子往外瞧。
紧接着,便见一个戴着兜帽的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三两步进了内殿,便一撩身下的衣袍跪了下去。
“殿下安好,那齐渊确实是没有受伤,奴才见他进府时并无异常。”
此话一出,太子十分惊讶,他派出去的那几个人,可都是身边养了许久的杀手,身手不敢说顶尖却也是不错的,却一个都没回来。
没成想,那人的身手竟如此了得。
似是有些不确定,太子又追问了一句,“你可看清了?”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敛眉低目肯定道:“奴才看清了。”
太子让李顺拿了些赏钱给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
原先老五替父皇出了让齐国送来质子的法子,朝上那些个早就跟老五站队的老家伙,一个个上赶着拍马屁,真以为他这个太子是吃白饭的,竟然明晃晃当着他这个储君的面大肆夸赞五弟。
五弟表面上兄友弟恭的模样,真是看得他作呕,若真让父皇刮目相看,他这个储君之位还不知道能坐到几时。
他不得不先发制人。
太子朝着李顺打了个手势,李顺便心领神会地凑上前来。
“你去给我传个话,最近先不要打草惊蛇。”
李顺点头,就要出殿门,身后太子又叮嘱道:“小心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李顺忙应下,口中道:“殿下您就放一百个心,奴才办事您还不知道吗。”
太子挥了挥手,李顺便出去了。
殿内早已掌了灯,此刻已燃了一半,矮几上青铜香炉正从里飘出一阵阵白色烟雾。
太子撑着额头,那香味幽香潺潺,闻来凝神静气,他只觉昏昏欲睡。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没有抬头,以为是李顺办完事已经回来,便道:
“事情做完就退下吧。”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那声熟悉的“喏”,他有些疑惑,便抬了头,还没看清楚眼前人,就见一片正红色的衣角划过,接着便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
那巴掌显然是含了怒气的,力道可不小,当即太子便觉得自己的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脑袋有些发蒙。
不用想,那半边脸定已经高高肿起。
正愤怒抬头时,见一穿着宫装的华服女人正满脸怒气地盯着他。
红唇张口便道:
“不是叫你给我忍着,你自己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太子一见来人竟是他的母后,方才还嚣张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他仰头看着皇后,咽了咽口水,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