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板上钉钉认定,而是询问道:“这位是?”
在这个一刻,心脏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的许霖多么希望她能承认他的身份,哪怕只是以一个侍郎的身份他也甘之如饴。
只不过他的满腔期盼,换来的只有冰渣子落满全身。
“不过是我好友家的夫郎,我路上正巧遇到他,这才与他一道。”池苒轻描淡写地介绍,令一人冷了心,一人将心中疑惑放下。
陆安氏见她的表情不似作假,加上她一向对小叔子疼爱有加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自然没有多想,只不过仍是嘱咐了一声:“既然是其他人的夫郎,弟妹怎么也得要同他保持些适当距离。”
“好在你这一次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了二妹夫,他指不定得要将此事给乱嚼舌根地传出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几个平日里最护着便是小叔子。”陆安氏嘴里说的二妹夫,正是陆岫前些年迎娶的夫郎。
“多谢姐夫提醒,春醺晓得。”
直到那群人走远后,许霖仍是没有缓过满心痛楚,眼泪鼻涕跟着糊了满脸。
而后他听见随风传来的一声:“对不起。”
可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要的一直是她的正夫之位,以及能挽着她的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大声地朝他们炫耀:“你们看,这是我妻主,我妻主对我可好了。”
“苒,苒苒,我们回去了好不好。”许霖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态转动的脖子,又如何说出这句话的。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好冷,冷得连血液都要冻僵了。
紧抿唇线的池苒直直看了他许久,又见他的肩膀止不住地打颤,点头应了一个好。
这一次回的不在是城南池家,而是柳叶巷,平安路二十二号。
房子是普通的一进一出,三个房间分别规划成主卧,书房和一个小厨房,院里并没有栽树,而是架起了一座葡萄架。
只待开春,便是绿芽翠丝绕玉藤,点点粉白缀蝶间。
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的池苒正用拧干了水的热毛巾,温柔的擦拭着他脸颊。
微动的喉间皆是苦涩,带着不敢与他对视的自责愧疚从唇舌间溢出:“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我没有受委屈,我做这一切的时候都能想到后果了。”
被这一句话破防的许霖再也控制不住地扑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凝噎着:“我只希望苒苒不要丢下我,不会不要我和平安就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苒苒了。”
第51章 奇怪的女人
越靠近长安, 陆修郢脸上的欣喜之情就像是撕开了薄纸的桃花笑,为了掩饰他的糟糕气色不忘画上精致妆容。
结婚多年来,他的眉毛都是妻主帮画的, 导致他许久未画,竟手生得不堪入目。
等来到长安的十里长亭, 掀开藏蓝珠绣帷裳的男人隔着大老远,便看见了那身着红裙烈阳的女人正纵马朝他奔来。
阳光, 红裙, 梅花, 还有那心心念念的心尖人都是属于他的。
“晨晨, 我来接你了。”女人的嗓音像冬日间, 扔了几颗珍珠砸进白瓷碗里纯洁,清新。
陆修郢看着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池苒, 眼眶一热地扑进她怀里,鼻间贪婪嗅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摄取着她的体温。
沙哑的嗓音微微颤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有多想你, 妻主。”
“我知道, 因为我也想晨晨。”
坐在马车里的池若柳咬着唇,抓着绣帕往周围看去,在没有见到那抹桃红时, 心里没由来地有些失望, 不过又很快振作起来。
二姑姑肯定是不知道他也跟过来了, 所以才没有过来接他们。
她现在肯定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等他回到府里,哪怕是将府里的地皮都给掀了也不见到那人的半□□影, 他才感觉到害怕,乃至是无尽苍凉的溺水感。
站在檐下,双手负后的池苒目光平静地看着站在雪地中,神魂皆失的池若柳,原先呵斥,教导的话也跟着咽了回去。
陆修郢拉住她衣袖,对她摇头示意不要出声,并趁机将她拉走。
他在来的路上,自然能猜得出池若柳是因为什么被赶出来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胆大,更不顾世俗的眼光,辱骂,也不愿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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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柳衣巷的许霖自从搬来这里后,便开始了少眠,少食,头发大把大把掉落的日子。更是一点儿都控制不住情绪地大哭大闹,易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