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说过了无论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要是她真的重女轻男,早就在许霖生的是男孩后,便催促着他生第二胎,更言明要生的一定是女孩。
假如生的还是男孩,那便一直生,直到生出女孩为止。要是他不愿意,就一直用名分吊着他,引诱他一年生两,两年生三。
随着天亮来临,习惯性早上去练武场出一身汗的池苒未曾想到,居然会有人起得比她还早。
走过去一看,见到的便是困得连眼皮子都没有完全睁开,嘴里还一直打着哈欠,小脑袋往下耷拉的许霖。
眉心泛起一丝不喜的池苒拉着他到旁边坐下,才惊觉他的身体都泛着凉意,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喜中,还掺加着一丝细微的关心。
在她朝他伸手的那一刻,许霖再也受不住多日不能亲近之苦扑进她怀里,拉长着委屈的小音调:“因为我想苒苒了,而且苒苒都好久没有找我了,苒苒就没有想我吗。”
最近的陆修郢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一直派人跟着他,导致他想要偷偷跑去找苒苒亲近都不行。
“苒苒,我什么时候才能让平安光明正大地喊我一声爹爹,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平安喊我哥哥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难受。还有…还有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不喜欢我了,要不然怎么会任由陆哥哥给我介绍外面的那些歪瓜裂枣。”
“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你说的这件事,我晚些会与晨晨提的,这段时间就只能让你多忍受一点。”池苒捧着他脸颊,轻轻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也惹得男人满心泛甜。
因为她喜静,这偌大的练武场里自然只有她一人。
“我也喜欢你,不过其他的我能忍,就是陆哥哥一直给我介绍对象,誓要将我嫁出去这一点令我很不满意,我更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和苒苒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做的。”踮起脚尖的许霖咬了一口她微微滚动的喉结,宣泄着他心里不满。
抱着男人的池苒想到最近陆修郢在为许霖婚事上忙得格外认真一事,不禁也有些怀疑起来,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转念一想又摇头,要是晨晨真的知道了,按照他的性子不可能会如同现在风平浪静。
许霖伸手抚平她眉间皱痕,又烙下一吻,有些紧张地拉着她手指,温热,细细薄薄地气息洒落她脸颊,说:“苒苒,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被他撩人气息弄得有些痒的池苒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撩起一缕发丝别于耳后,轻呼一声:“你说?”
“我可以伪装说自己是在乙丑丁亥见寅辰见巳出生,与扫把星二柱相邻,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克妻,这样其他人一听,肯定不愿意和我结亲了。”这也是他苦思冥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
“不妥,你再怎么样也不能因为我拿你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哪怕是假的,我也舍不得。”池苒听到他如此贬低他,不惜败坏自己名声只为了逃离相亲之时,心里皆是自责,疼惜涌出。
“此事我会解决好的,而且平安也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爹爹被外面的人误解,更不喜欢自己的母亲无所作为。”
许霖听到她如此维护自己,并为自己着想时,原先的那点儿不满早就抛之云霄,又拉着她衣领强迫她低下头。
两唇相贴,加深了晨起雾朦胧间的一个吻。
他在离开前,不忘提醒一句:“苒苒,你记得你说过会给我和平安一个名分的,你可不能忘记哦,还有,我也想要光明正大地和你牵着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更想要和你亲吻的时候都不需要偷偷摸摸,而是肆无忌惮地不避讳任何人。”
羽睫半垂的池苒爱怜地揉了揉他不太柔顺的发丝,与他额头相贴:“阿霖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许霖对上那双温柔得能拧出一汪春水的桃花眼,哪怕不信,也娇羞地咬唇应下。
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她,就算没有名分也要拼着生下平安和她在一起。
随着六月份临近,这天气也越发的热,一些不耐热的大户人家早早就在屋里置了冰,好驱赶夏日烦闷,带来点点凉意渗心。
雕梁画栋掩繁枝,青烟薄纱笼白玉扶阶处。
端着飞羽托盘走在前面的蓝裙白领宫人突然被叫停,稳住微僵身形,转过身,膝盖半屈行了一礼。
“不知道姑姑有什么事?”
被称为姑姑的女人穿了将杏水云纹交领长袖,梳着随云髻,耳朵上戴了一对莹润如月的水滴白玉耳环,发间更是素净得只着了一支铜花半绽莲花簪。许是宫内人都爱俏,就连半老徐娘也爱搓粉点唇绘青黛。
刘姑姑先是扫了眼她的身段,又见她的脸实在生得紧,清了清嗓子,带着点儿居高临下的味道:“你是哪个宫的,本姑姑之前为何都没有见过你。”
“奴婢是新进宫里的,在云岚殿伺候。”居住在云岚殿的皆是些不大受宠的妃嫔,这么一说,倒也不会惹人怀疑。
“你这东西是要送去哪里的?”刘姑姑说完,便想要过来打开她端的珐琅烧蓝白玉盅里藏着什么好料,却被池苒侧身躲过。
“这些是御膳房给我家主子的补品,要是打开,难免里头的香气与热气就跑了出来,届时回去后,我家主子定然会责罚奴婢。”伪装成宫人的池苒不欲在此地纠缠过久,再次俯身行了一礼。
“奴婢已经出来许久了,要是再不回去,难免会惹得主子生气。”说完,不理会女人的黑脸,愠意转身离开。
原本说要去云岚殿的池苒在经过四周无人之地,却是脚步一拐去了凤君居住的凤藻宫。
宫里的那些妃嫔,她得要一个个试探过,才能推敲出,谁是池家人背后最大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