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要是不介意的话,和我一块吃可好,而且苒苒给我的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陆修郢又掐了下身旁人,嗔道,“苒苒你别对阿霖那么凶,要不然阿霖都怕你了。”
“我就知道陆哥哥对阿霖最好了,哪里像她对我又凶又小气吧啦的。”
漫天星光璀璨下,池苒看见凑过来的许霖对她露出一抹嘚瑟又挑衅的笑意。
啧。
*
等将一只不大的野鸡分食后,天上的星星也越发亮了,也说明现在很晚了与明天必然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正用野草编制着手绳的池苒见陆修郢迟迟未睡,便有些担忧地问:“可是睡不着?”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夜晚的蚊子有点多了而已。”
闻言,池苒才反应过来这五月份的山上一到了夜间,不知会有多少野蚊子倾巢而出,又想到若是陆家小少爷的身上出现了蚊子包,她指不定还得再罪加一等。
“苒苒,你怎么突然把衣服脱了?”陆修郢看她将外衫褪去后,脸颊忍不住一红,就连视线都不再敢与她对视。
“你不是说有蚊子咬你吗,这样他们就全部来咬我而不是咬你了。”将外衫褪去的池苒露出白皙如玉,且在皎皎月色下宛如镀上一层柔和银光的肩膀,更令周围气氛也随着噼里啪啦响起的火星而变得稍微暧昧。
哪怕许霖很讨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美的,更别说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陆修郢。
并未理会他们心中所想的池苒将外袍盖在陆修郢身上,嗓音温润地抚摸着他头发:“若是晨晨困了,便先靠着我的腿睡一下,说不定等天亮来临,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微咬着下唇躺在她腿上的陆修郢却心疼地问了句:“可是那么多蚊子咬你,苒苒会不会很疼啊。”
“我的血型生来就不得蚊子喜欢,所以他们大多都只是闻下味道就走了,哪里像你细皮嫩肉地招蚊子喜欢。”羽睫半垂的池苒伸手遮住少年眼睛,于他发顶落下一吻。
“晚安,晨晨。”
“晚安,苒苒。”
而坐在不远处的许霖正龇牙咧嘴的打着蚊子,就连那声响都弄得格外大。
直到一声:“你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信不信我将你扔进山里喂狼。”
而使得许霖拍蚊子的动作一怔,随后磨了磨后槽牙不吱声。
因为他知道这个狗女人是真的会说到做到!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看上这个凶巴巴的狗女人哪一点的,也不担心以后会被家暴!
并不知道自己被迫同那些打女人的孬种挂上相同符号的池苒,在看见陆修郢已经枕着她大腿入睡后,又伸手探了他的额头好几下,发现没有起热时,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这一次的山洪暴发是她始料未及的,也不知道陆家在得知陆修郢跟着她外出踏青的路上出了事故后,又会如何对池家发难,大姐又会有多担心。
或许是想的事情太多了,竟导致她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坐在她对面的许霖倒是哼哼唧唧得倒头睡得香甜,她偶尔间还能听到他的磨牙声,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
幸运的是他们在天亮后,便被派人来寻他们的陆家人与池家人找到了。
获救后的池苒没有第一时间回池家,而是跟着陆修郢回了陆家。
此行的她不只要同他们解释此次的事故,说不定还得要面对陆家人的再一次审视。
“苒苒,我爹爹说是有事要找你。”下了马车后的陆修郢以为她会害怕,便偷偷地拉住她小手,“我爹爹虽然看起来是凶了点,不过人却很好。”
“陆主夫自然是很好的人。”只是这个好,却建立在你是他的儿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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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府换了一身衣服的池苒随着仆夫的引路来到揽月阁。
说主夫便在里头等她后,他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抿着唇的池苒先是在外面设想了等下会遇到的一切刁难问题,这才推门入内。
屋内静悄悄得只于阳光斑驳洒入内,又于袅袅茶香侵入鼻。
待她走过那扇玉刻湖光山色屏风,来到挂着一幅秾染梅雪画作的黄梨携花家具前,见到那位明明年过不惑,却保养得仍像三十出头的男人时,只是一眼,池苒便有些承受不住他气场压迫地低下了头。
“池苒见过陆主夫,陆主夫安好。”不卑不亢的语气,正好恰到好处。
端坐在高位上的曲询却没有打算叫她抬头的意思,更喝着茶,欣赏着她脊骨弯下的画面。
直到过了许久,他才搁下手中汝窑荷花茶盏,半眯的瞳孔中泛着些许寒意:“春醺再过几月便与本殿是一家人了,为何还叫得如此见外,难不成是打心里不将我们陆家当成是你的未来亲家不成。”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池苒岂敢应下,当即摇头否认:“陆主夫说笑了,虽说春醺有幸能得到晨晨青睐,却也不敢在这男未嫁,女未娶中便胡乱攀亲戚,更随意乱叫污了晨晨的名声。否则若是晨晨哪日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至于在面对陆主夫时过于难堪,更有种自打嘴巴的狂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