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苒将递过来的信匆匆一览,顿时脸色大变,掉转马头朝同皇宫完全相反处驰骋而疾。
而她去的地方,正是城外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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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网密布,腐烂潮湿堆积的破庙中,从破旧木窗口洒入内的细碎阳光照得庙里灰尘飞舞,烟尘寥寥得透着缥缈出尘。
前面被打晕后醒过来的许霖见到自己正被双手双脚捆绑扔在缺腿木椅上,背对着她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围在角落里的数十个黑暗人,当即怫然不悦地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本殿是谁就敢动本殿!你信不信本殿会诛了你的九族。”
“你要是敢动本殿一根汗毛,本殿立马派人将你们家的祖坟都给刨了,将你们的尸骨扔出来给狗啃,还让乞丐在上面滋尿!”
脸色铁青的池馨听他骂得比市井泼夫还要不堪入耳,勃然不悦地抽出匕首朝她走近,泛着寒意的匕首在他脸上游走:“你这黄毛小子可真是嘴脏又聒噪,也不知道池苒到底喜欢上.你哪一点。”
“本官横看竖看,发现你无论是哪一点儿都比不上陆修郢那小子,想必她能容忍你生下她的长子,定然是床上.功.夫格外了得。”
直觉告诉许霖,这个该死的疯女人真的会对他下手,脑海里不断搜索着有关于此人的记忆,但得来的却是一片空白。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又是谁!”他要是还不明白些什么,倒不如直接抹了脖子投胎去,也好过在世间浪费白米饭。
“本官是谁。”脸上端着和蔼笑意的池馨说到这个,还刻意停顿了一下,脸上褶子随之开出了花,“说到本官是谁,你恐怕都得要喊我一声姨妈才对。”
“本官不想要做什么,本官只不过是想要借用殿下的手,请一个人前来做客。”
随着她话音刚落,守在庙外的侍卫走了进来,附在她耳边,说道:“大人,池驸马来了。”
池馨见她等的人来了,直接用抹布堵住许霖的嘴,又用刀威胁地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否则,她可说不准这把刀子,什么时候会划破了他漂亮的小脸蛋。
须知男人的脸,便相当于他们的命。
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池苒推开斑驳腐朽大门,血丝如蛛网密布瞳孔,咬牙切齿道:“本官按你说的一个人来了,你给我放开他!”
“本以为你会先去皇宫一趟再过来的,谁想到你的这位夫郎在你心里倒是有几分位置的。突然间,有些为那陆家小子感到不值。”池馨见到这张抢走她心爱之人的脸,漆黑瞳孔中隐约有疯狂闪动,脸上的恶意宛如实质。
干瘪,薄削的嘴唇扯出狠毒弧度:“想要救你的夫郎与你儿子吗,池苒。”
“条件是什么,你说。”眉头紧蹙的池苒明显不悦。
池馨将匕首扔到她脚边,浑浊的眼珠里迸发出狠毒:“很简单,只要你死了,本官就愿意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如何。”
池蕊一家都被她弄死了,最像那个女人的池苒她又怎么会放过!
若非池蕊这个当姐姐的抢了她心爱的男人,她怎么会对他们下手!说到底,也是池蕊该死。
眸中愤怒,恶意腾升的池苒踢了下脚边匕首,似乎在思考她话中可信度。
“有些事本官说到做到,难不成侄女还真的想要看着你的夫郎,你的儿子死在你面前不成。”目露狞笑的池馨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手上刀子再度往许霖脖间逼近一分。
锋利的匕首划破纤细,薄弱的脖间肉,划出一抹蜿蜒朱红。
“好,我希望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哪怕是死,都不会放过你们!”天人交战许久的池苒,终是选择了妥协。
或者在她眼中,他的命,远比她要贵重得多。
就在池苒捡起匕首往脖子抹去时,哭得像个泪人的许霖也挣脱了桎梏朝她扑来。
用舌头顶住抹布团将其吐出,忧心如焚的怒骂道:“池苒你这个大笨蛋,你难道连我们的孩子都看不出来吗。”
匕首被打落在地的池苒任由他攥着衣领对她又打又骂,喉结滚动间缓缓吐出:“我知道,可我舍不得你受伤。”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受伤了,我和平安会怎么样,我们就不会难过吗。”许霖虽然被她毫不犹豫选择自己而感动,却在想到她将刀子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仍是恐慌得手脚冰凉。
“呵,死到临头还在表演什么深情。”
“哦,就是不知道死到临头的人是谁,本官只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本官。”双眸凝寒的池苒将许霖挡在身后,抬手抚掌三下。
只见外面突然传来了金戈铁马的铁骑声,和她以胜利者姿态高调宣布着她的下场。
“你看,终归是你们败了。”
接下来的事情,都如她计划中的那样。
楚帝以身体力不从心为由禅位给曲素慕,曲月溯被软禁府里终生不得外出。曲今慕封荣王,封地为岭南一带。池家所做恶事就像白纸摊开在太阳底下,判满门抄斩,春后斩立决。莫茉洗脱投敌卖国的罪名,追封一字并肩王。
曲素慕登基的前一个夜晚,屏退侍卫独自离开皇宫,满身酒气地提着一个酒壶翻了池家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