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的心刹那欢喜的急跳了两下, “大人,大人没有诓容色?”
他激动的搂住她脖子,仰着脸,去啄她下巴,一下一下,瞬间被喜色淹没,“大人,容色好开心,大人,容色真的好开心,呜呜呜……,容色,容色真的……”
“本官不喜后院是非,左右已经有了你,又是陛下凤君亲定的名分,堵住悠悠众口,想来不难。”
她描摹他眉眼,笑意温柔,连音色都若有若无的带着几分缱绻,不曾制止他的胡闹,“本官会试着接纳你,容色。”
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一个郎君,敢这样毫不遮掩的,竟然企图占据她的整颗心。
甚至直白的与她说,愿意为她背弃所有人。
爹爹,这大概就是你说的,不可替代,世间罕有,叫人如获至宝的那个唯一吧。
许攸衣心间蓦地弥漫起一阵甜意,用生平少有的语气,凝着他双眼,在他微颤的眸光里,倏然许诺,“虽然将来如何,本官不能保证,但是至少当下,本官愿意。”
“大人不能保证将来,容色却是已经当真了,大人若敢再娶旁人,容色可是不依的。”
桃花眼微微眯起,肉眼可见的,很是不乐意起来。
什么叫将来没法保证?
难道他一个,还不够她满足的吗?
再说,论宜家宜室,他不认为,有人能比的过他。
容色极是自信的弯了眸子,他什么都会,许攸衣有他一个,已经够了,不需要谁再来添砖加瓦,碍他的眼。
...
“渗墨,你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正品的红绸啊,侧侍怎么能用正君才有的规制,这,这不合规矩啊。”
小侍儿嘟囔着,摆弄红布,装饰山石花木,“况且老太君摆明了不喜他,主子也太由着自己性子了。”
“主子的意思,你也敢多嘴,快将东西布置好了,不然当心主子赶你出翠微轩。”
渗墨眼底划过丝笑意,拿指头戳他,“还有待会记得去前院厢房,请刘大人过来吃席,大人可是特地吩咐的。”
“知道了,知道了。”
小侍儿噘嘴避开,将红绸往他怀里一塞,扭头就往院外跑,渗墨捧着红绸,打量了眼,轻哼一声,顺势就给扔到了一边,走了开去。
...
栖月殿。
柳若昭施施然的将茶盏搁下,笑意妖媚的挑了下眉,“怎么样,本家传来的消息,有没有提柳云若气的怎么跳脚?”
“君上猜的一点儿不差,家主年纪大了,被闹腾的不行,干脆罚人去跪了祠堂,只是到底疼他,前后不过三个时辰,就命人接他出了祠堂,还允了派人送他来京,到许府小住,说是定叫他死心为止。”
芳渠淘澄着胭脂膏子,将细渣滓挑拣出来,小玉勺拨弄着,忽而噗嗤一笑,“奴倒是没想到,天底下,竟还有这样不知羞的郎君呢。”
“他若知羞,当初就该入了太女府,做他的侧君,也不至柳氏彻底断了太女的那条路,家主也不会硬生生断了本君的念想,将本君强押进宫,强颜欢笑的伺候陛下那个老东西,若不是他,本君与罗春姐姐也不会……”
柳若昭微红了眼眶,一瞬竟是有些伤感,他拿了帕子拭了下眼角,蓦地又得意起来,“不过这样,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本君,再不是那个寄人篱下,任人搓扁捏圆的表郎君,他柳云若再怎么得家主欢心,也没有本君现下来的得脸,本君到底是赢了他的。”
“君上说的是,眼下,云若郎君的婚事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家主便是再有主意,如今也越不过您去。”
芳渠七窍玲珑的心思,嘴更是能说会道,说的柳若昭刹那欢颜,抚掌直笑,“不错,本君就是要让那柳云若,也尝尝本君当初的痛,诶呀,一想到他到时候会痛哭流涕的样子,本君就什么气都没了,哈哈哈……”
...
“拜堂?一个妓子哪来的资格与她拜堂!”
司月恒收了消息,面色狰狞了一瞬后,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屏风外,跪在地上隐约颤栗的人影,“陈曰,是你告诉本君,容色是妓子的出身,如今,你怎么倒是不吭声了?莫不是以为本君抓你回来,真是白白养着你,来碍眼的吗?”
“殿,殿下放心,小的有法子,嘿嘿,有法子,您瞧,这是小的当初从姨母刘汝床下的地砖里,翻出来的身契,小的一直贴身藏着,就备着派上用场呢。”
陈曰被教训怕了,一下骇的嗓音直颤,绞尽脑汁的,这才想到衣裳夹层里,一直遗忘的东西来,忙着急忙慌的从衣襟撕开一道口,手伸进去,一阵乱掏。
直到摸到包着牛皮的信封,这才松了口气。
细玉不屑的撇眼她,一下抽到了手里,打眼瞧了瞧,既而退到屏风后,呈给了司月恒,“殿下,您瞧,这手印还新鲜着呢,看身契上的日子,到如今,也才七八个月,想来必是如此,才令他在怡春院那地儿,侥幸保住了清白,纵的他眼下这般猖狂。”
“有身契,就好办了,你附耳过来。”
司月恒就着他的手,扫了一眼,突然弯唇一笑,细玉忙将耳朵凑上前,将话听了仔细。